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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凤英是谁?岁数不大的人可能会感到陌生。如果向奶奶辈儿的老人们提这个问题,她们一定会兴奋的告诉你:她是七仙女,是从天上下来的,可漂亮了! : u* c8 b: K$ x) a+ m
一出“天仙配”,使严凤英和黄梅戏红遍了大江南北。织女和牛郎的一段对唱“树上的鸟儿成双对”,一夜之间就飘到了四面八方,走进了千家万户。 4 Q) O2 i. l/ Y0 `
50多年过去了。这首经典名段以各种各样的形式被人们传唱着。从戏剧舞台唱到电影屏幕,从文艺晚会唱到朋友聚会,从婚礼现场唱到家庭卡拉OK。 6 E9 z. u y; g( h' _
年轻人唱,老年人唱;已婚的唱,未婚的唱;是夫妻的对着唱,没有关系的逗着唱。 0 {0 v. h# o; H
男女歌手唱着“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将如痴如醉的听众们带进了充满幸福和快乐的人间天堂。浪漫的丈夫们唱着“随手摘下花一朵,我与娘子戴发间”,与身边的妻子四目相视,一股暖流便迅速涌遍了全身。勤劳的男人们唱着“我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我浇园”,心甘情愿的为心爱的女人做起了马牛。独自在家的妻子们嘴里哼唱者“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焦急的等待着迟迟不归的丈夫。歌厅的侍陪女郎们唱着“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轻飘飘的享受着连仙女们也不曾享受过的快乐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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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M) w- x9 p2 ], J# e! d 不同的男女,不同的心态,不同的处境,唱着同一调门的天仙配。在歌声中,人们憧憬着爱的浪漫,品尝爱的甜蜜,以至于忘记了隐藏在歌曲背后那催人泪下的痛苦和悲哀。
]0 t" k4 S2 V! _* I% y5 H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抬头看看吧!浩瀚的星空,万古不变的银河。牛郎在这边,织女在那边。隔河相望,什么也望不到;倾耳细听,什么也听不见。
" {! w( G4 K* d4 Y% g0 W 无声的悲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笼罩在苍穹之中,悬挂在我们的头顶之上。 4 r. o7 y. g1 d. n q" M# G; X- u
如果说,梁山泊与祝英台共同演绎了一场人间悲剧的话,那么,和牛郎织女相比,他们的悲哀是轻微的。梁山泊死了,祝英台也死了,但是,他们却化作了蝴蝶,又可以在另一个世界里比翼双飞了。 $ A4 |1 b0 U6 t
如果说,罗密欧与朱丽叶也共同演绎了一场人间悲剧的话,那么,和牛郎织女相比,他们的悲哀是渺小的。罗密欧死了,朱丽叶也死了,痛苦和悲哀也就有了尽头。 + E2 E; p; j5 ]7 b, q t8 m
七仙女是天生的神仙,不会死;董永是改行的神仙,也不会死。他们为了每年一天的幸福,还要继续忍受每年364天慢慢长夜的煎熬和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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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Z" X& X; Z8 d7 P3 y 痛苦和悲哀也是自然界的物质存在。它们和病毒是同样的东西,也是可以四处传播的。 , q; Q0 x* E/ j9 ` s" |1 n
牛郎和织女的不幸,传染给了喜欢“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的她们、我们和你们。
# g N# b) k4 u) X# A7 | 严凤英,一位因天仙配而闻名的人民艺术家,在当了13年的七仙女之后,却以一种特殊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是厌倦了人间,还是向往着天堂?谁也说不清楚。我们唯一知道的是,人间的仙女,已经离开我们37年了。 |% ^' I6 k( A+ e/ F5 l
王少舫,牛郎的扮演者。他去世的时候,不过是67岁。虽说不算短命,但是,天仙配没有使他多活几年,却让喜欢牛郎的人们感叹不已。 3 L# h. K: ~& D! z
剧中作为媒人的老槐树,其“人丁兴旺”的家族日益没落了。大树被砍了,小树被伐了。昔日的苍松翠柏,我们很难见到了。
% t. T5 S7 O! c1 g' j1 o! W 树上的鸟儿,越来越少了。谁能看到成群的鸟儿从头顶飞过?谁能看到成对的鸟儿在眼前嬉戏?如此幸运的人,肯定还是有的,只是和鸟儿一样,不多了。
- `. [2 f3 ~* z1 X 浪漫的男人们,依旧唱着“随手摘下花一朵”,在无数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们面前徘徊;浪漫的女人们,早已见多识广了,对“随手”摘下的花朵,早就嗤之以鼻了。 9 ]+ e: V" d8 w1 d3 U6 ^1 N7 e$ \) ~
许多勤劳的男人们,不再想继续耕田了;许多贤惠的女人们,不知道什么叫织布了。
3 e+ M6 D* v* D5 U 没有人再相信破旧的寒窑可以避风雨;没有人再相信夫妻的恩爱可以苦变甜。 1 m$ X9 e7 ~9 ^$ o6 a
1 v* S' m* R/ i$ c 鸟儿少了,成对的野鸳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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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老话,叫“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临各自飞”。随着时代的进步,这样的老话也逐渐被废弃了。用得着“大限来临”吗?飞着飞着,我们就不知不觉的、义无反顾的各自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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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牛郎,只有织女,依然锲而不舍的等待着、守候着。尽管只有一天的幸福和快乐,他们却依然锲而不舍的等待着、守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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