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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钟,一分钟,一小时,一夜,一周,一月,一年,一生……丈量的是爱情的长度。似火,似蜜,似糖,似水,似冰……测量的是爱情的温度与浓度。再加上湿度,任何一段感情都可以用这四种向度精准定位。, h1 s7 D* Z0 D# B5 _
: B6 m2 h% ^. C" s1 F( F1秒钟一个男孩,有一个别人眼中的女朋友。他们常常一起做些恋人间应该做的事,但他心里其实有一道底线:这个女孩,不是他的那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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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 q2 E9 s: N$ i( d 离别的时候到了,男孩礼节性地去送行。火车缓慢地启动,载着女孩来到男孩的面前。他等在这里,原本是为了给女孩一个惊喜,不想看到了女孩的落寞。他伸出手去,挥着挥着,他们互相凝望,张开彼此的手掌。火车加速了,他们的手掌迅速地一击,又迅速地分开。 4 n5 O% _" R4 j. E P+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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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那一秒,男孩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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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秒的爱情,或者叫心动更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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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 Y+ a6 l0 Z7 V1 v 天时地利,再加上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时机,于是,在一个人一生享有的286亿个一秒之中,有的人有幸享有了那样一个有名字的一秒:它叫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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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v+ u& q, z0 x1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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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 T! j* V" z/ M一个女孩,有过数次成功与不成功的恋爱。一天她去了一个歌友会,这个小天王长得斯斯文文,很像她曾经的一个男朋友。一个游戏环节,主持人点了她的名。她高高兴兴上了台。大家两两分组,去抢舞台中央的一个球。每一组一男一女。女在前,男在后,脸朝一个方向,腰则用一根粗大的橡皮绳紧紧拴住,橡皮绳的另一头牢牢固定在舞台边上。 , e7 g4 _& g! _* A5 U: o,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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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分到了小天王,没有时间给她多想,游戏开始了。一番你来我往的纠缠,忽然一双有力的手围在她腰间,他几乎是抱着她,向着舞台中央的那个球,发起冲刺。她无能为力,其实也是一种合作。主持人大声读出了他们的成绩:1分钟。她说那1分钟,就是她想要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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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分钟的爱情,是最具能量的爱情。- L# B- U' ~% R. z3 y"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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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存在,哪怕只有1分钟,也不是盲目的安排。它不可能是场游戏,因为来不及权衡,也没有人懂得它的规则,却有赖于对方心有灵犀般的回应,因而激荡出巨大的能量。然而这能量,它所能依附的社会关联、所能生存的现实空间,实在是太难以寻觅。通常,在无法得到妥当处理的情况下,很长时间内,某些当事人会以它作为衡量爱情的唯一指标,陷入乌托邦式的奢望。 ! k, s, Q. U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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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时 U( E3 m% ]4 |. C2 s8 O)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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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共事过一段时间,彼此有些欣赏,更多是不作声势的竞争。有些玩笑是围绕着他们的,比如,说他们是公司里的金童玉女,老板的左膀右臂,一对得意红人。他们明白这玩笑里的醋意,甚至是敌意。可是他们心里是明镜也似地清楚彼此的关系中的“不可能”。忽然有个出差的机会,两个人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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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事寻常顺利。打交道的对方公司也认定了他们是一对暗地里的恋人,处处给他们制造机会。可惜两个人始终是太熟了,怎么也来不了电。回去,他们坐船。离靠岸的码头一百多海里的时候,船上突然起火,船长下令,妇女儿童到另外一艘凑巧路过、施以援手的小船上去,男人和船员留在危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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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聪明睿智在这时发挥了重大作用。她摇摇晃晃,一脸苍白,由他搀扶着,来到船长跟前。她说他们是新婚夫妇,可她得了重病,没有他,她将来也不会有生存下去的机会。他们被获准,双双搀扶着走过了那道救命的船板。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他们就像一对真正的新婚夫妇那样,极尽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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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f- h+ d5 M 1小时后,救援的大船到来,他们全部获救了。之后他们反复谈论自己在船上的历险,感慨生命的无常,人生的价值所在。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涉及过在小船上的那一小时,虽然他们都明白,那一个小时,他们真的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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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_# x. K. ~" h; r1小时的爱情,是最权宜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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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1 v2 E: y5 R4 a* ?" ^6 [ 在现有的生活空间里,1小时总算可以有点发挥余地。言语表达、肢体缠绵,该宣泄的都可以宣泄,努力告别柏拉图。 8 _4 }! y' ^+ X4 Y' a"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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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时的爱情其实最具有游戏的性质,试也试了,却不会过火。相机而入,完身而退,1小时的爱情,最高境界也就是这样了。, l7 Z: Y9 S5 _& S1 [.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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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Q" J Y! l6 R+ @7 L# m一周. }' a; v% o+ }( `0 R l& t) s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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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6年,她结了婚,刚刚随老公搬迁到这所城市,而他则换了很多个工作,换了一个女朋友,眼下就等着签证到手后飞赴澳洲与女友正式举行婚礼。 6 a! q! D/ Y, J z% o& _- O- _4 {1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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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迫,他们赶紧约见面。她抬起头来,撞见他的眼神,先是吓了一跳,随即也笑了。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磨蹭着,然而要说再见的时候还是到了。一周之后,他的签证到手,离开了这座城市,去了澳洲,做了新郎。 $ k% y! q8 |9 _1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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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还能有一个自由的一周,只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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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P$ f5 A4 k, U 她说,即便从此再也不会爱人和被爱,她的一生也没了遗憾。 7 N8 c1 H+ F5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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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情,是最接近完美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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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8 t. n- l+ @ 蜜月已经太长,蜜周刚好合适。这样一个时间段,足以让双方把爱情中所有的创意都发展出来,又不会对彼此的耐力做考验。激情、浪漫、体贴、温柔、痴缠……情调上任你挥霍,时间、经济、现实的空间又允许,就连精神体力也颇为配合,一般情况下不足以对人的生理极限产生挑战,几近完美的条件。 ) ~! }+ J! |4 }; {* }. K) N* F
* \7 p8 m2 W" {- p 蜜周之所以能成为蜜周,在于恰到好处的开始,又恰到好处的结束。冲动狂热之下,理智和权宜也在生存,所以它成了中国式爱情中的高潮。) _0 b* r- w' O% {' ]2 x
& u; K. Y) H. ]7 k5 Q& m& v8 d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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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恋情可以说是半地下半公开。这样的培训式的爱情,仿佛已经成为培训课的惯例。每年总会冒出那么几对,永远都会是半真半假的,所以也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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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d. s8 ]) { 这一个月他们过得愉快。先一拍即合,后陷入快乐漩涡。一个月后,他们春风满面,回到了原来生活的圈子。“这一次培训,获益匪浅。”他们用各自的方言,以及带着不同地方味儿的普通话,在大大小小私人或者公家的场合,表达着意思和这句话差不多的人生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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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 s2 Y( Y# J/ b1 ]一月情,是最具持续性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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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 @) g" y0 g8 G! b 所有爱情的元素,都可以在其中加以演练。一些周期性的东西,在其中渐显端倪。有陶醉,也能辨识到尾随而至的小小倦意。在这个时候结束,如果感念着一月情里的好,便会积极筹谋下一次的重温;如果强制着那倦意,正好是抽刀断水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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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P: R* S1 W 正因为所有的东西差不多都能看个清楚,而爱情所激起的愉悦反应还不会这么快就从身体里消退,它多多少少都会为下一次的合谋埋下伏笔。9 G( p' a6 q/ Y; H) b
1 |4 P% h% ], b, t" S# T2 V一年 一年的爱情,最难持续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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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已经摆脱了爱情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情爱部分,区别于原来的生活的地方,是这种生活更强地依附于爱情。一旦爱情不再,这种生活就彻底失去了继续下去的理由。 8 a* q0 F- D+ O' e. Q8 d0 j; e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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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可以成为回忆,回忆中更多的不是情爱,而是所谓的前车之鉴。这种杀伤力足以让一个好男人从此回到“正轨”上来,也足以让一个坏男人成为真正的风月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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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X- W( G+ A一生的爱情,是教科书似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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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中国,它在多种文化里都被神化。硬要给它一个爱情的标签,不如说它是爱情焚烧后的余烬而已。很多人,通过各种办法,把这余烬供奉在神案上,觉得温暖、安全或者道德高尚。不能不承认,那也是人生艺术之一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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