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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16 03:3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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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逆水寒 第五十五章 太阳下去明朝依样
无情又长吸一口气,才能平定乍死还生的震动,他扬声道:“尊驾何人?在下不知下面有人,大胆冒犯,还请现身相见。” 地底下没有人回应。- \$ y/ l- C* s0 L$ X% |
无情等了一阵子,他跌坐在残烬之中,白袍萎地,状甚安祥。
, f8 M; u) i; s3 ` 暮色渐渐降落。
& A7 }# n0 F1 n4 S4 i: s, Y) z% } 无情又道:“这地穴出入口虽不易强入,但如我要攻破,并不是难事。天圆如张盖,地方如某局,此穴暮入阴中,东壁四度,若用炸药,全室必致塌毁,阁下恐难身免。至于四角的通风口,若加以封闭,也不是件难事,阁下不是要逼我如此罢?”9 N+ M. \; G& X* w
久久,只闻乌鸦偶尔飞落在残烬之地,但无回音。1 L$ h* P/ m" {7 j6 N9 w t
无情微一皱眉,问:“尊驾是不肯相信在下所言?”4 P& C" `0 ^ R" K% S2 Z! I
忽听远处“呀”的一声,接出“铮铮”二响急速出剑的啸风,无情脸色倏变:不好!原来这地下石室,还另有通道,室内之人,己乘他说话之时,潜离地底,却教金银二剑发现,动上手了!
# i9 |) i0 K3 `* v% r5 T: X$ L 无情知道敌人武功极高,内力深厚,金剑银剑,绝不是其敌手,双掌往地上一按,正转身弹出!
& B4 b6 e2 ~1 \; U; m 就在他的注意力刚离开铁皮,转身离去的刹那,“砰”地铁支被一掌震开!
* h- ?# C7 b( X* ?+ w' y( L5 U 无情已不及回身!
# i" N. t$ u: h2 B 他藉双掌一按之力低头疾冲了出去!9 P+ K- P3 Q" q( E8 \
一缕指风,破空急射,啸地自他头上掠过!+ A* G5 h6 f1 ?1 _
他头上的儒巾飘落下来!6 D3 H9 z( _: V) |. d0 v
头发披落在肩上。4 U/ P+ ?# H5 x! h( q
无情仍是没有回身。3 M3 F% q# |; I9 l/ U- V
他双腿转动不便,而他知道在他背后的,肯定是第一流的劲敌。
" ~0 |& p" j0 N: b' g 刚才如果他先回过身来才应敌,那一指早就洞穿了他的额头。
% ~* v1 o' |/ L' F) _; Q9 A/ B 后面的人,早已窜了上来。
: ?( `, @& n& e 那人似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躲得了他这一指。
3 y( \5 x; n, R+ o" v' R8 a3 [ 无情心急。- n7 a+ L& @9 p1 [
但他没有回身。* i( }+ x2 I/ R1 q
这一回身,可能就永远翻不了身。 m5 D- n% g# J
他急的是心悬于金银双剑的安危。
N) K% M8 W. Y# o2 Q" A 隔了半晌,那人轻咳一声,道:“好快。”
* \* [. D. G6 Z 无情道:“太阳落得好快?”
& x7 r5 r" C! M 暮色却已十分沉重,昏黄的夕阳,隔着烧焦的木柱照进来,很有一种荒凉的感觉。
8 o9 M+ Y f. Y; r# D- _ 那人道:“两次你都闪躲得快。”# T& Q' M6 S- y6 F. x* g( J
无情道:“你的指法也很快。”
6 _! \' O$ W U" j# G 那人咳嗽,咳得好一会,有些气喘,气咻咻地道:“我不知道你的腿……”1 o) ?" P/ y) ?+ c2 m- L; M
无情挺直了背脊。+ ^4 c9 X& b9 i+ `
那人顿了一下,才接道:“要是我知道,我就不致要暗算你。”
a x$ E0 b. K& \. U8 ?# v 他一字一句地道:“我们可以公平的决一死战。”
$ f7 q! @0 d% g 无情冷着脸孔道:“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的!你暗算我,也没能杀死我。”
9 Z, x& u8 e4 k" ` 那人淡淡地道:“以刚才的情形,我尚不能得手,我的武功,只怕不及你。但是我占了三个便宜。”" G1 O( l9 ?5 x6 R, ]8 G. w
无情道:“你有腿,我无腿。”
1 u; d. g* s0 Q p5 v& D8 |, b! N 那人道:“我在你背后。”; a4 x' |+ y" t. t" _1 F
无情道:“还有呢?”: Q4 g/ o0 U$ }: Q3 g. k& K
那人一拍手掌。
; X5 e, @; h0 ~7 P, u 无情身前丈远之处,就出现一个女子。
, k5 L2 K- i y+ T- k; G# F 女于皓腕上掣着一把刀。: y) c5 ?2 j' |& |
刀架在两个孩子的脖子上。, G; U$ [& q. R( Y# g+ ~5 V* l
两个小孩当然就是金剑与银剑。
! O* O) ?7 N+ Z6 |. e& I 金剑与银剑的眸子,都有点害怕的神情。! M8 C9 B2 _+ B
他们不是怕死,而是怕无情责怪。
5 d- W; b0 X! e9 ?: E 押着他们的女子,在暮色里,眉毛像两把黑色的小刀,眼睛利得似两道剑。" e; W' P1 Z1 j
秀丽的刀。
' f, K6 ^: F* u7 X6 K1 t 美丽的剑。; Z6 o8 O4 G( [0 @2 O$ r3 D1 d
这女子的英气在暮色里份外浓。 R+ u3 f. ?( Y7 ^
无情一点也不轻视这个女子。
+ q# w* U/ H7 h; q& H0 x. V 她能够在片刻间制伏金银双剑,武功自然是高。
* ^' j4 `% t4 E9 T0 X8 C3 { 他看得出金银双剑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0 v$ w7 H t7 G w 他没有动容,但心已被牵动。
" w; n8 S6 D, b 他待四剑僮犹如兄弟、手足。0 `* @$ ^) y; Y' N
后面的人并没有看见他的脸,但仿佛已了解他脆弱的内心。“这是你的手下?”
5 y* a) l% Z5 z' O. Y x \ 无情淡淡地道:“这就是你占的第三个便宜?”
* B: b; `/ D B4 M' g: v; I& V “不是,”那人斩钉截铁的道,“我不会用他们来威胁你,不过,我们有两个人,你一个。”
1 Z( O" C5 x/ W) A1 q) @ 无情静了半晌,才一字一句地道:“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
- S! T4 n2 D, |% n 那人道:“请说。”
7 ^0 B' Z8 }+ k0 j: v0 [- S 无情道:“你一个便宜都占不了。”9 r( r& p/ G6 v: i. b
话一说完,两道激光,电射而出,一前一后,快得连声音也没有!4 T: R! k: ] ]; v K5 w
背后的人明知道无情会出手,他早已有防备。7 E4 _. I1 g& p1 Y- Z, t3 r
可是就算他有防备,一样无法应付这样快疾无伦的暗器!
) B3 ?3 y0 G( E& F) f) I 厉芒一闪的刹那,他已全身拔起!& ^9 D3 ]: V2 g) X1 U
可是他拔起得快,暗器却半空一折,往上射来,闪电般到了胸口!, |/ S/ d# u b: P. }& f* k1 w
他拇食二指一屈一伸,“拍”地弹在暗器上!
0 e/ ^2 F% E3 I e5 j6 w% b* Y% f 他弹出这一指之际,还不知道是什么暗器,当手指与暗器相接的刹那,他已知道那是一把刀。, e7 q& o9 {% {7 J
一柄薄刀!
) I4 ^" C# x% j/ z. X0 L- B/ Y 他这一弹,是毕生功力所聚,弹在暗器上,暗器哧地激飞,但突然之间,他头上一根烧焦了的柱于,和着石屑,塌了下来,当头砸到!! b4 S9 P" W; ?) x2 v6 Y2 ]
他马上双掌一架,斜掠而去,这瞬息间,他知道那一把飞刀虽被他弹飞,但对方把一切应变、方向和力道,计算得厘毫不失,飞刀旁射时切断了原已烧成焦炭的柱子,向他塌压了下来。% f3 ?$ Y2 D* M$ o/ ?: q- w
他足尖落地,放眼望去,场中局势已然大变。
, R% v+ t$ C. X* O/ @ 无情的另外一枚暗器,已在那女子未及有任何行动之前,打飞了她手中的单刀,同时间,他已飞身过去,护住了金银二剑,并替他们解了穴道。
$ x" X: ^4 `0 N( V7 O, w& @ 待那人落地时,无情已扳回了大局,望定向他。! V, F: W' S- X% z" d4 _7 F8 D: C
无情道:“是不是?我说你一件便宜都没有占。”/ n* Y( q9 L$ ]8 y- {. v
那人终于看清楚无情的形貌,冷沉地道:“你是无情,四大名捕的无情!”
5 w! R$ @. R0 {, x3 b4 ?! S 这样的残障,这样的年纪,这样的暗器,这样的轻功,武林中,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
- _2 q% {/ E9 ?2 J) E8 |" ~ 无情道:“如果你不是重创未愈,我这道暗器,未必能拦得住你,雷堂主。”
( W/ I7 D# _9 A) l 那人一震,苦笑道:“看来江湖上满脸病容,身子赢弱的人,真不算多。”1 W9 ^9 O7 S) {/ o9 T: x
无情道:“半指挽强弩,一指定乾坤,阁下在此时此境此地,还裹了件大毛裘,要不是雷堂主,还有谁能弹指间震落在下的暗器?”/ h# }0 a( A& _! w3 A
雷卷苦笑道:“你既已算准我接得下你这一刀,所以才利用我这一指之力,刀断残柱,阻我扑前,也就是说,早在回身之前,已知道我是谁了。”
9 G2 t0 x" S7 w* v- ^ 无情道:“转身以前,我只是猜臆,未能断定。”
' l# p4 i) }6 {" o$ T: q" a" _ 雷卷道:“要是我不是雷卷,接不下你这一道暗器呢?”5 f: S; v8 L2 W0 D
无情道:“那我会发出更快的暗器,击落我这把飞刀。”4 ?8 L; j+ i( {6 h1 n/ v
雷卷长叹道:“原来你还有更快的暗器。你没有施放暗器以前,我也猜是你,但也不能肯定。”他喃喃自语道,“他们果然派四大名捕来。”4 e6 y e3 _0 q' y. ]
无情回身道:“我正要找你。这位是毁诺城的当家罢?”& `, p+ c# [3 x4 Q8 g* s
那女子声音低沉,眼见这无腿青年在举手投足间击落了她手中的单刀,抢回了金银二剑,但毫无惧意:“我姓唐,唐二娘,唐晚词就是我,大捕头,你要拿人,就请便。”
- Q! R7 w, R ^/ f1 A, U& T 无情摇首道:“我为什么要抓你?”) n* N2 h! Z) a" ~7 @
唐晚词盯着他道:“你要抓人,何须问犯人理由!”她缓缓把手腕举近颊前,用鲜红的唇,吸吮皓腕上鲜红的血。1 {8 R, q) ^; H% K) H- f& x3 c
无情刚才用一叶飞刀,飞射在刀柄上,震落了她手上的刀,虎口渗出血渍。
8 i" ?8 J4 Y. |" C, b0 l6 @0 w9 S2 N 无情看着她吸吮伤口的神情,心头突然有些震荡,好像风拂过,一朵花在枝头催落。他从未见过这样一双凌厉的眼神,但美丽深刻得令人连心都痛了起来。
" ]2 W2 G. N+ u+ c* v 这使得无情突然忆起了一些不欲忆起的事:——姬瑶花临死前,被浓烟熏过、被泪水洗过的眼睛。; c& f T% [; d! R- ?
这使得他一时忘了回应唐晚词的话。
4 }8 v" G( u/ y5 u# y7 q, o4 U" O: ?7 M 雷卷突然发出一声铺天卷地的大喝。
" w1 W* E- ]8 K! u- _9 e 雷卷瘦削、苍白、身子常半裹在厚厚的大毛毯里,看来弱不禁风。
+ ]% f4 C6 T' C- W2 g; s, N8 q 可是他那一声大喝,如同焦雷在耳畔乍响,连无情也不禁为之一震,金银双剑,一齐坐倒。
3 w. I8 N. ?. H( @) \6 y9 d 雷卷衣风猎猎,飞扑而至。5 G$ _- j" S. M. C
无情霍然回身,他要应付雷卷飞身扑来,至少有十七种方法,可是,他必须要弄清楚,雷卷扑将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5 n4 I; A2 T5 s* w! x1 L+ O 扑过来的目的只可能有二:一是要攻击自己;二是自己所占的位置刚好切断了雷卷和唐晚词联手的死角,雷卷要硬闯过去与唐晚词会合,这样会较方便保护唐晚词,也方便与唐晚词合力攻袭自己。4 {! D7 H' |% M' [* ~; U
如果是第一种目的,他是非予以截击不可。
* F: N* D& R" s5 b! W8 r5 Z 要是第二种目的,他要不要出手呢?
# \1 v+ {. L! O+ Y6 b 他在一犹豫间,忽见眼前一空,半空的毛裘已收了回去,雷卷根本没有移动过半步,唐晚词已掠至雷卷身畔。
6 m9 D% h# Z3 k, M5 _9 l6 ^1 C7 O ——原来雷卷根本没有动过。
+ ^. L" k3 O1 H3 W. w3 M ——他是用毛裘遮掩,让对方以为他已发动攻势,其实是让唐晚词潜了过来。
4 Y8 n r, I! L, u2 }) _3 n9 z3 s6 E1 _ ——这是掩耳盗铃之法,要是刚才无情对毛裘错误的发动攻击,那反而被雷卷有机可趁。
& j) }& x2 G. l7 j5 n$ q9 \ 雷卷已跟唐晚词在一起。
3 C; \9 | F, n- z; Z3 X 他心里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感觉便是:仿佛他们两人只要在一起,就算死,也不觉有什么遗憾了。/ p/ F: U. U$ D$ D2 t
他知道眼前的对手是当今最难应付的十个人中之一。虽然他自己年轻。残废。不会武功——,但他心中难应付的人和事一向很少,奇少。
, s$ J1 U+ u0 N# K7 {) S* A 雷卷与唐晚词深深地对望了一眼。
# U2 B1 X W i' k0 t 雷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好定力。”他是指刚才无情觑出空门,却仍没有贸然发动攻势。$ W5 n9 K4 ?! |8 M- a$ e* t) g0 n1 r
无情道:“我没有看破,而且我还没有决定如何应付。”( G4 V' E* ?0 j, @0 a; f4 \
雷卷道:“你现在已可想出如何对付我们的法子了?”
/ w6 X7 P f7 L 无情截然道:“我根本就不想对付你们。”
1 T# E! E) J6 S5 E2 g9 x% p0 v 雷卷和唐晚词俱是一怔。
# e3 u3 N1 J3 t! ^4 ? 雷卷道:“可是,全天下的官兵、军队、捕快、衙差,都在缉拿我们。”
, d" I; T/ \3 s9 [. y& P 无情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_% ]0 F: ^9 L6 v% j 雷卷忽向唐晚词道:“我初听说铁二捕头仗义援助戚少商他们,本也并不怎么相信;江湖人说:四大名捕身出公门,但完全照江湖义气、武林规矩行事,我原也不如何相信,而今,”他的身子又往毛裘里瑟缩了一下,道,“不到我不相信。原来,那些人是那些人,四大名捕是四大名捕。”/ K3 n8 n4 T) D) m1 A
无情道:“你想不想知道你那于朋友的下落?”
8 `: x1 {$ l4 A8 v/ Q& T* x 雷卷和唐晚词都没有答话。
4 m; n7 ^7 ^. ~" k( s" _- {' a8 U" h 他们的神情比千言万语都说得还要多。- C* @5 c H) B8 n) _
一个真正注重友情的人,无论受尽打击,都不能磨灭对朋友的关注。
+ K3 o2 Z8 i" J; h& l2 P8 s& x/ d 无情道:“戚少商已被刘独峰抓走。息大娘与赫连春水等一干人,退到青天寨去,暂时应尚无凶险。”* U" r+ r @3 U3 B4 X& ^
唐晚词笑了起来。2 @, {: d9 P, w1 ]4 F" m1 g$ w. w9 h
她的样子像暮色一般成熟,是个浓艳且有魅力的妇人,可是她开心的时候,又像是个小女孩一般。1 r& }5 B; B+ p
她好开心。
- y7 f. V1 Z W; v* q- Y/ E3 \ 她一个箭步跑到无情身边,好像想一把抱住他们的,又跳回雷卷身边,沙嘎着声地笑着,开心地对无情道:“大娘没事,你真是个好人。”
) v2 E! C2 Q* C- V" j 雷卷却咳嗽了起来。
- I8 |( m0 _/ ~4 z' B 他一面咳,身子一面往裘里缩,仿佛外面的世界太过冷冽,教他禁受不住。% O" I: }, K* _
唐晚词挽扶他,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 R( R: t# N7 Q1 z 雷卷的裘毛贴住他双颊,他脸色愈白,两颊愈是火红:“没想到。”
# }( M/ ]$ l) a3 m, u6 ^. c/ |7 [ 他顿了一顿,接下去道:“没想到戚少商这一劫,还是躲不过去。”
8 l; R5 o' V1 |& ~0 Y6 s 无情忽然说:“我这次来,便是要找一个人的。”- D" M g' ]9 {- j
雷卷和唐晚词都没有问。
- X$ [5 C) R2 |: d1 w( G t 他们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知道该不该问。
; N! J3 i4 o7 y# E. r. {% Q R' I ——像无情这样的身份,有很多事,是不便给任何人知道无情道:“我是来找戚少商的。”# L7 b6 W; x! F. v/ g% R" X2 I
雷卷心里一沉,缓缓的道:“你是要抓戚少商?”4 C' {- d% b. ?- N7 l0 O- X
无情点点头道:“他是因为我,所以才被刘捕神拿住的。”
: T3 f# @8 G3 V9 h' J 雷卷很慢的但很深的长吸一口气,道:“又给他逃走了?”$ s8 J" M) o1 l9 g. F! _7 Z& o
无情道:“不是。”
5 c) o3 A' x, u4 A 雷卷道:“他既已给逮着了,他再找他做什么?”' [/ D- K9 @; U6 }$ v) N
唐晚词厉声道:“你是不是想在押送过程中杀了他?!”
z- [, ~7 x+ h3 H 无情笑了:“听江湖上的人传说:戚少商本来是霹雳堂的人,是雷老大一手扶植他起来了,可是,等到他羽翼已丰,武功有成时,即弃霹雳堂不顾,反出雷门,脱离你的旗下,是不是有这等事?”
; n, [ m" i; U/ V% ]) a; c: M9 j 雷卷想也不想,道:“是。”3 F! X7 U6 Z& ^1 m5 }2 `, _1 L
无情道:“你栽培他,他背叛你,而今,他被人出卖,不正合你意,大快人心吗?他被人拿住,又与你们何干。”
' N# g& _" K$ m( q, f1 O) W) k: N 雷卷忽道:“你看那天。”! u" p- D8 P2 Q8 d
无情看去,夕阳如金,残霞似血,西天好一片遗艳的美。3 V7 M& r# w* u" t) Z' n
无情叹道:“黄昏是太阳最后的一个媚眼。”
2 E( F g/ }5 W% G7 U$ h! |. d 雷卷道:“不过,太阳明天还是照样会升起来的……”他指了指荒地,道,“现在这儿是一片枯草焦土,但过得两三个月,就有新芽,三数年后,照样茸飞草长——你说,太阳需不需要我们来唤醒它?这儿要不要人来换土种栽?”
( y2 S: n) a. T" ?6 f# ~9 d* p 无情听得出雷卷的话别有所指,便不作声,等他继续说下去。% Z& M+ G! Y2 a" ?
雷卷道:“一个真正的人才,不需要栽培,就似太阳的光辉,黯了一段时间,仍会光耀天下,又像肥沃的土地上,自然会开花长草……真正的才人,对恶劣的环境,自然会克服、突破,只要加上一些儿的运气,配合时机,或有一点儿耐心,是没有怀才不遇这回事的——”他咳了两声,道,“通常自觉怀才不遇的人未必真有才。”# U1 F2 {% Z9 I' W Q0 E
无情点头道:“一个人的‘才’,已包括了他克服万难、造就自己的先决条件。”
+ ^* d2 f5 m& R% d1 ]/ V2 V 雷卷道:“所以我们不要认为自己栽培了些什么人,要图他们的回报,要他们感恩,以为他们没有你就不行了,这世间里,没有什么人没有了谁,便不能活下去的事。”他双手钻进裘袖里,像很畏寒的样子,脸色始终惨白惨白的,说道:“他们只是像经过风景一般的经过了你,你也适逢其会,不管你教了他,还是他帮了你,都是互利的,心甘情愿的,没有谁欠了谁。”他的眉浓如东边的夜色,整个人有一种很深重的郁勃之气,“他们没有我,也一样可以活得下去,取得功成名就。要是他们记得这一段情义,那是最好不过的事,要是不记得他深郁的笑了一笑:”也且由他。“
( [, T: `' j1 ?( V8 _' e 无情突问:“他记得吗?”/ J* a. u. m1 P' a2 `4 e8 M
雷卷反问:“谁?”
: z; \8 K# W$ G# P. t$ k% j: o: @0 P 无情道:“戚少商。”
& X6 O8 Q; g A- l2 o 雷卷忽然静了下来。他佝偻着背影。无情的脸色如其衣衫一般霜白。只有唐晚词,在深暮中更是美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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