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矜浩瀚 发表于 2006-6-24 17:25:03

阴谋诡计 色即是空第四九回 太极拖字诀 气不死你

  
  ……

  立刻就上来几个丐帮弟子,想要将昏死的康敏给弄醒行刑。

  “且慢!”

  徐长老见情势演变之剧烈,若再不出手阻止,恐怕另外一件大事就没有机会再办了。此时关系到丐帮生死存亡,实在是重要无比。他虽然退隐日久,但是为了这件大事,就是豁出去,也得为丐帮办好了。

  众丐见徐长老突然出声阻止,心有不满,有的便想发作。奈何适才乔峰那一手,让众人明白这徐长老隐隐还有丐帮“太上长老”的威势,因此才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众人都虎视眈眈的望着徐长老,盼望他给出一个解释来。当然暗地里还有人蠢蠢欲动,心想若是这徐长老不通情理,要阻止他们的话,大家一拥而上,先斩后奏,他也说不了什么,阻止不了。

  乔峰见此时情势,实在是火山爆发前夕,心想若是以自己威信,恐怕若是激怒了帮众也弹压不下来,因此硬着头皮问道:“徐长老,你这是?”同时递给虚竹一个眼神,似乎责怪他出了这么一个阴损的主意。这样折磨康敏,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痛快。不过内心里却觉得,如此报仇,对于马副帮主的惨死也算一个比较好的交代了。

  “大家迫不及待惩罚这毒,咳,毒妇,我很明白。不过眼下她还关系到丐帮一件大事,因此,希望大家暂时不要为难她,等办完这件大事,我们在计较也不迟!”徐长老终究还是不适应一个温婉有礼的妇人突然转变成一个心如蛇蝎的毒妇这种剧烈变化。

  “什么大事?必得上眼下为马副帮主报仇重要么?”虚竹朗声问道。他心里知道即将发生什么,自己偏生有没有好的法子阻止,因此只能拖一刻算一刻了。

  徐长老迟疑着:“这……”

  “难道徐长老还想偏袒她不成,还得问问丐帮众位兄弟,答不答应?”虚竹厉声喝道。乔峰不自觉地咳嗽一声,意思是:兄弟,他是前辈,你还请放尊重点,免得将来哥哥面子上不好看。

  众丐哪里还不明白虚竹意思,大声吼道:“不答应,不答应!”甚至将手中竹杖在地上极其有节奏的敲打着,声势好不惊人。

  陈长老他们四位长老脸青白黑,嘴唇哆嗦不已。看着这些狂热的帮众,心想自己可真是老糊涂,亲信人言,如今恐怕是身败名裂,万劫不复了。

  徐长老气愤地瞪着虚竹,沉声问道:“阁下是何人,为何插手我丐帮事务?”

  虚竹朗声道:“不敢,在下不过也是一江湖人士而已,幸得乔帮主乔大哥看得其,结为兄弟。何况,在下姐弟二人与丐帮还有一段恩怨没有完全了结,因此,适才斗胆说上几句公道话,管上一管。”

  “阁下既非我丐帮中人,便还请一边观看了事。这丐帮之事,还需我丐帮中人自己了解。阁下与丐帮的恩怨,我丐帮自当还你一个公道。”徐长老心里气愤,说话也不甚客气。

  虚竹本就看他实在不爽,听他这样说话,心里火气大了,心想:你仗着自己年龄老,辈分大,便喘上了,哼,我偏不信,你一个退隐长老,还真能把我怎么样!他朗声道:“众位兄弟,在下斗胆问一句,这天下人,该不该管天下事?”

  没等群丐回答,徐长老厉声道:“这是丐帮私事,并不是什么天下事,与阁下实在无半点关联。阁下既不是丐帮众人,还请自重。”

  虚竹冷笑,忽然指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单正几人,问道:“那么我且问一句,他们算不算天下人?”

  徐长老道:“这……”

  虚竹再冷笑,又问:“我在问一句,他们是不是丐帮中人?”

  没等徐长老回答,那骑驴客便耐不住寂寞,嚷嚷起来:“嘿,我说小和尚,你怎么说话呢?你看我们这模样,哪里又像这群破破烂烂的叫花子了!”

  谭婆脸色一变,喝道:“师兄,你!别乱说话!”

  可惜群丐听得清清楚楚,立刻便不乐意了起来。纷纷叫嚷起来。有的问道:“喂,兄弟,他们这话算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狗屁意思!摆明了看不起我们!”“看不起我们,哼,我们还不乐意跟他们在一起呢!”“对,叫他们滚出去,这里是我们丐帮的地盘!”“对,滚出去,滚出去!”

  甚至有胆子大,生怕天塌不下来的,作势去推那什么“泰山五熊”。那“泰山五雄”立马也不乐意了,就同那些帮众互相推搡起来。这一下可好,立刻便惹恼了其他旁观的帮众。大家一哄而上,立刻将五人围住,有人还阴阳怪气地说道:“五个小娃娃,跑到我们丐帮地头上撒野来,莫非,不要命了!”泰山五雄何曾受过如此侮辱,立刻也恼怒起来:“撒野便撒野,我们‘泰山五雄’还怕了你们不成?”

  单正脸色发青,在一旁苦劝不止。而乔峰黑着一张脸,看了看那骑驴客,又看了看那些唯恐天下不大乱的帮众。

  “啊呸,‘泰山五雄’,我看就是‘泰山五熊’吧!”

  “你说什么!”五人年轻气盛,哪里忍受得住,立刻便动手。结果丐帮人多势众,三下五除二按倒五人。只看到人头涌涌,惨叫声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不断传出来,过了一会儿,丐帮帮众一哄而散,地上就只有五个脸青鼻肿浑身疼痛的五“熊”在不断叫嚷了。那些帮众下手也颇有分寸,生怕打死了他们,专找能挨打的地方奏。可是人少拳头多啊,结果一番轮揍下来,变成了这副模样。甚至还有人极其不乐意,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他奶奶的!真不经打,老子还没过瘾,就不行了,晦气死了!”

  乔峰嘴皮子直哆嗦。丐帮帮众在他眼里向来都是讲义气说一不二的好汉子,何时见到他们露出如此无赖泼皮的一面。不过这也怪不了他平时不注意深入基层工作,毕竟天天为了大宋安危,武林纠纷东奔西走,就是三头六臂,也没有那闲功夫。今天倒好,自己这兄弟强出头,几句话挑拨,便造成这么大的事件,这要是传出去,对丐帮会造成影响,唉!乔峰恨恨的瞪了一眼虚竹。

  虚竹讪讪一笑,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弄出这么大动静来。本来不过是想拖拖时间而已。哪里料到,搞出这档子事情来。

  徐长老气急败坏,嘴皮子哆嗦不止,指着那些帮众,道:“你,你们……哎哟,气死我了!”

  单正赶紧跑过去检查自己五个儿子的伤势,越看脸色越差,越看越是气愤。谭公谭婆对视一眼,两人敏捷的跑过去,谭公掏出怀中疗伤药,给几人脸上伤处抹上,谭婆立刻便给揉匀了,让药力渗透进去。那手法端的是熟练至极,两人配合默契,倒很有天衣无缝的感觉。旁边骑驴客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对谭婆一片痴情,至今念念不忘。此时陡然见到两人如此默契,更是心痛。

  偏偏谭婆抹完了药,没等单正说完:“多谢!”立刻便跑过来,指着骑驴客道:“师兄,瞧你闯出来的祸根,还不赶紧跟丐帮英雄道歉,还有他们五兄弟。不然,日后人家追究起来,少不了你的麻烦!”

  骑驴客内心委实气苦不已,不就说错一句话么,竟然演变成这个样子。他也深恨自己,偏偏这个时候惹祸。颤抖的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群丐,他朝乔峰一拱手,大声道:“乔帮主,适才在下失言,冒犯之处还请原谅。”转身又对单正拱手道:“单兄,在下失言连累单兄五位好儿子,实在抱歉。若是有什么问题,来找我便是,在下一并接了。”他说好儿子,停在单正耳里,便成了讽刺之语,更是气愤不已。

  单正冷冷道:“哼,找你,天下之大,我又上哪儿去找一个无名无姓的人。”

  骑驴客道:“我赵钱孙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尽管来找便是!”

  说罢,他又对着徐长老一拱手,道:“徐长老,今日之事,在下多有失礼之处,若是再呆在此处,实在丢人,告辞!”说罢,翻身上驴,拍了拍驴屁股,掉转驴头,得得就往林子外面去了。

  徐长老大急,喊道:“赵钱孙,还有大事没办,你怎么就走了!”

  赵钱孙头也不回,大声道:“这种事情,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有没有我,也没甚干系。徐长老,后会有期!”

  忽然杏林另外一边,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好一句‘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倒也没有弱了你赵钱孙的名头!”

帅矜浩瀚 发表于 2006-6-24 17:25:21

阴谋诡计 色即是空第五〇回 阴谋也 颠倒黑白

 
  ……

  众人回过头来,只见杏子树后转出一个身穿灰布衲袍的老僧,方面大耳,形貌威严

  徐长老叫道:“天台山智光大师到了,三十余年不见,大师仍然这等清健。”

  智光和尚的名头在武林中并不响亮,丐帮中后一辈的人物都不知他的来历。但乔峰、六长老等却均肃立起敬,知他当年曾发大愿心,飘洋过海,远赴海外蛮荒,采集异种树皮,治愈浙闽两广一带无数染了瘴毒的百姓。他因此而大病两场,结果武功全失,但嘉惠百姓,实非浅鲜。各人纷纷走近施礼。

  赵钱孙闻言身体震了一震,仍旧不回头,渐渐远去了。

  智光大师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正要说话,看到地上昏迷不醒的康敏,那狼狈不堪的模样,令他心生不忍,不由得问道:“徐长老,这是?”

  徐长老尴尬的看着乔峰,乔峰拱手道:“智光大师德泽广被,无人不敬。但近十余年来早已不问江湖上事务。今日佛驾光降,实是丐帮之福。乔峰感激不尽。这是敝帮正在惩戒帮中叛徒,追查本帮马副帮主遇害一事。污了大师法眼,还请恕罪。”

  智光合十道:“丐帮徐长老和太行山单判官联名折柬相召,老衲怎敢不来?天台山与无锡相距不远,两位信中又道,此事有关天下苍生气运,自当奉召。”

  乔峰心道:何事如此严重?瞟了徐长老一眼,见他正看着自己,心里打了一个突,暗道:莫非跟自己有关?大事,究竟什么大事?

  徐长老咳嗽一声,说道:“如此还请帮主恕罪,这件大事跟马夫人也有不小关连。”说罢,见乔峰郑重其事的点头,便去掐康敏的人中。

  康敏悠悠转醒过来,见到四周帮众虎视眈眈,心知自己事情败露,今日恐怕少不了折磨,不由得浑身一颤,立即挣扎起来,跑到乔峰面前,盈盈拜倒,叫道:“叔叔救我!”

  乔峰冷哼一声,避开了她,任由她跪倒下去,冷冷道:“嫂嫂还请自重!嫂嫂如此作为,乔峰断然不能偏袒!”

  徐长老长叹一口气,道:“马夫人,你还请起来说话,还有一件大事需要你来办呢!”

  马夫人回头看徐长老,无力的站起来,道:“小女子无话可说!”

  徐长老恨不得给她一巴掌拍死了事,奋声道:“康敏,你使计杀害马副帮主,此事我管不着,但是如今这件事情关系到天下苍生,你最好还是明白点,否则……哼!”

  康敏浑身一颤,怨毒的看着乔峰,忽然恨声道:“不错,我是害死了马大元,事情败露,我无话可说。不过乔峰,你不要以为你就可以如此得意了,今天,我也不能让你讨了好去!”

  乔峰看她状若疯狂,语气中尽是浓浓恨意,不由得头大起来,暗想:莫非她还有什么阴谋不成?看徐长老他们样子,难道他们串通起来意图对我丐帮不利?思虑及此,乔峰朗声道:“康敏,你自己所犯的罪孽自己承担,若是还有什么阴谋鬼计没有使出来,我乔某人还有众位弟兄一力担当便是,断不会怕了你!”这话听在徐长老耳朵里面,甚是别扭。他又岂会听不出来。

  众丐也是齐声吼道:“不怕!”接着有人喊道:“帮主,杀了她!免得夜长梦多!”帮众又齐声喊道:“杀了她!”康敏浑身一颤,又软倒下去。

  徐长老心知此事若在拖下去,恐怕再也没有挽回余地,立刻便高喊道:“大家静一静!”智光大师也是莫名其妙,觉得眼前变故未免有点夸张了些。

  徐长老解下背上一个麻布包袱,打开包袱,取出一只油布招文袋,再从招文袋中抽出一封信来,说道:“大家请看,这封便是马大元的遗书。”众人登时议论纷纷,不知道徐长老突然拿出这玩意儿来,有什么意图?。

  虚竹冷眼旁观这么久,心里一直在盘算一个问题,见到徐长老拿出那封信,忽然问道:“徐长老,在下想请教一个问题?”

  徐长老见是虚竹这个先前在一旁帮腔,令事情发生了许多波折的小和尚,心里没由来就有气,冷哼道:“你又有什么事情?”

  虚竹哪里听不出他的意思,笑了笑,道:“不敢,在下只是想问一个问题而已,难道徐长老怕了不成?”

  徐长老听他这样说,哪里能够拉下面子不让他发问,那岂不是承认自己怕了虚竹这么一个小和尚而已,那样还不丢人丢死?因此,冷冷道:“请问便是!”

  虚竹盯着那封信,看了良久,直到徐长老等人已经颇不耐烦了,这才悠然问道:“徐长老,你是丐帮前辈,因此在下理应尊敬你。不过你一来,就阻止丐帮名正言顺的帮主乔峰乔大哥观看军情情报,迟迟不给大家知晓这军情究竟是何事,耽误了军情,已经是大大不该。如今你又贸贸然拿出这么一封信来,说是马副帮主遗书,恐怕难以塞天下悠悠众口啊!”

  乔峰在一旁暗自点头,心里对徐长老如此做法也甚是不满。毕竟一个退隐的长老,突然跑来管帮中大事,换了谁做帮主都不乐意。乔峰没有当场给他好看,已经是对得起他了。

  徐长老气极,脸上已经有红光闪耀,他哼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吗,自然是极其明白的,就是这封信来历是大大的有问题!甚至!”虚竹陡然转向大家,扫视一周,高声道:“甚至,这封信有可能是假的!”

  “胡说!”单正立刻就不乐意了。

  “哦,是我胡说,是我胡说!”虚竹连声承认,看上去像极了一个犯错的小和尚。木婉清冷哼一声,极其不满。她哪里看不出来,虚竹那副表情,经常用来哄她们几个开心。心里在想:以后千万不能相信这个家伙的甜言蜜语了!

  虚竹却忽然有朗声问道:“这位可是人称‘铁面判官’的单正单老前辈?”单正不明所以,却不好失了礼数,昂然道:“正是老夫!”

  虚竹立刻高兴的道:“可真巧了!单老前辈,既然大家都称你为‘铁面判官’,想来为人是极其公正无私,那么就请你来评判评判这个事情。”

  单正疑惑的看着徐长老,问道:“什么事情?”

  虚竹问道:“徐长老,可否给我们解释一下,这封信出自何处?”

  徐长老看了看康敏,道:“这,便是马夫人在收殓她亡夫马副帮主时发现的遗物,因见到封条上面写得重要,因此呈给了我!”

  虚竹故作不解的问道:“徐长老你说的可是这位马夫人?”说罢指了指康敏。

  徐长老此刻已经明白他的心思,老脸通红,呐呐道:“这个?”乔峰心中疑心更甚,喝问道:“徐长老?”

  徐长老无奈的说道:“是,便是她给我的,说是信中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关系到丐帮生死存亡,因此才给了我!”

  虚竹道:“哦,可是我记得,康敏,可是害死马副帮主的凶手之一啊?是不是啊,兄弟们!”虚竹陡然拔高声音,问四周。

  “是!”众丐异口同声,声音震得树枝摇晃不停。虚竹笑了笑,那感觉还真像当初扮演黑帮老大时指挥手下一大票混混儿去砸人家场子的感觉,简直他妈的爽呆了。不由得羡慕的看着乔峰,心想,这就是大宋第一大黑帮老大了啊,果然够牛逼啊,瞧那气势,瞧那忧郁的眼神,哎……哟……,和尚我怎么就没有那么好命啊?

  智光大师咳嗽一声,问道:“徐长老,莫非这?”其意味不言自明。

  徐长老此时尴尬无比,他适才就觉得此事恐怕黄了,没想到,他千算万算,竟忘记了这封信来历实在尴尬,而且还有如此大的嫌疑,连带着他,也,唉,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可是他已经和单正邀请了这么些人来,一是因为三十年前噩梦难消,二十此事是在关系丐帮生死存亡,马虎不得。可是,如今演变成这个样子,连他自己都洗脱不了嫌疑,他又该如何是好?

  虚竹又问道:“徐长老,这封信你已经看过了吧?”徐长老点头,道:“单先生可以作证,我是当着他的面拆开来看的。”

  虚竹忽然嘿嘿嘿的笑起来,看着单正和徐长老二人,直让他们头皮发麻。过了一会儿,虚竹才大声地说道:“看来,‘铁面判官’这名头就要异主了!”单正老脸通红,也不好解释,只在旁边埋怨的看着拉他下水的徐长老。徐长老此时已经一个头两个大,哪里还反应得过来,不过想到事情终究太大,还是强自撑道:“我自幼看马大元长大,而这信中笔迹跟他一模一样,应该不会是假的。”他这语气,就已经少了三分底气了。

  虚竹哈哈一笑:“可笑啊,可笑啊,当真可笑!”

  有帮众立刻就不明白,问道:“这位小师傅,什么这么可笑?”虚竹帮了他们这么多忙,他们自然对虚竹客气不已。

  虚竹微微一笑,朗声道:“莫说一封信,就是圣旨,也尽可以模仿!这历朝历代以来,假造圣旨,假传圣旨的事情还少得了吗?更何况小小一封信而已!”

  众人恍然大悟。

帅矜浩瀚 发表于 2006-6-24 17:25:37

阴谋诡计 色即是空第五一回 一品堂 打狗棒法

  
  ……

  谭公谭婆道:“就为了这么一封假造信件,如此劳师动众,实是不该!”显然,他们夫妇二人基本上相信了那信是假造的。而智光大师也合十言道:“阿弥陀佛,徐长老此事的确欠妥当。依老衲之见,不若详细问问马夫人,看她如何说法?”

  话声刚落,忽听得西北角上一个人阴恻恻的道:“丐帮与人约在惠山见面,毁约不至,原来都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嘿嘿嘿,可笑啊可笑。”这声音尖锐刺耳,咬字不准,又似大舌头,又似鼻子塞,听来极不舒服。

  大义分舵蒋舵主和大勇分舵方舵主同声“啊哟”,说道:“徐长老,咱们误了约会,对头寻上门来啦!”那意思自然是责怪徐长老阻碍了乔峰看军情情报,耽误了国家大事。

  徐长老脸红一片,青一片,极其尴尬,看着乔峰道:“这,乔帮主,我……”

  乔峰大手一挥,吩咐众人将康敏绑起来,带走回去关押看好,然后看了看四个长老,冷哼一声道:“四位长老,轻信人言,参与叛乱,原是不该。乔峰暂不计较,不过眼下强敌进犯,还请四位长老不计前嫌,共御外敌。”说罢,他又吩咐方轻舟他们带领部分弟兄,将谭公谭婆、单正父子几人,还有智光大师他们请到大义分舵的堂口里面去。自然,里面也有怕他们碍手碍脚的意思了。

  谭公谭婆还待说什么,虚竹不耐烦地摆摆手:“这是人家丐帮的事情,你们还瞎搅合啥!”

  谭公谭婆对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和尚本就不满,现在听他这么说话,更是生气,偏偏人家还在理,他们也无可奈何,只得冷哼一声,便被方轻舟他们送走了事。

  徐长老问道:“什么约会?对头是谁?”他久不闻帮中事务,自不知如今丐帮正与西夏一品堂针锋相对,全力抗衡。旁边陈长老低声问蒋舵主:“帮主不是叫你派人去改期吗?”陈舵主也低声道:“是啊,我派谢副舵主过去通报,说是押后七日!”

  那阴人倒也耳尖,这么低声都能够听到陈长老他们的谈话,又在那里阴惨惨的说道:“既已定下了约会,哪有什么押后七日、押后八日的?押后半个时辰也不成。”

  乔峰傲然道:“既然如此,我丐帮便接下来就是。我大宋堂堂丐帮,又岂会畏惧你西夏胡虏。”

  突然间呼的一声,杏树后飞出一个人来,直挺挺的摔在地下,一动也不动。这人脸上血肉模糊,喉头已被割断,早已气绝多时,群丐认得是本帮大义分舵的谢副舵主。

  蒋舵主又惊又怒,气愤道:“谢兄弟便是我派去改期的。”

  乔峰大怒,暗自压下怒气,朗声道:“常言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敝帮派人前来更改会期,何以伤他性命?”声音中暗含内力,绵绵不绝,声延数里,极其惊人。那阴人惊咦一声,显然颇为震惊。不过他也硬气,丝毫不愿意落了下风,高声道:“你们出尔反尔在先,斩了便是斩了!一品堂从来还没有怕过谁来!”只不过声音之中阴恻恻的,停在众人耳朵里面,好不别扭。当即就有脾气暴躁的帮众开骂起来。

  “哪里来的胡虏,鬼鬼祟祟的,躲着不敢见人?胡言乱语,尽吹大气了!”

  那人哈哈大笑,道:“究竟是谁鬼鬼祟祟躲在杏子林中?”

  猛地听到远处号角声呜呜响起,跟着隐隐听到大队马蹄声从几里外疾驰过来。

  虚竹心里一动,知道等下西夏人恐怕要下毒害人,因此便低声吩咐木婉清带大家离开,这边又找方中汇帮忙。王语嫣也不知想什么,起初不甚愿意,不过后来,终究还是敌不过阿朱阿碧和众婢女劝告,也跟了过去。只不过王语嫣临走时,找虚竹说话,希望他见到慕容复之时,能够告知一声。原来她想,这里这么大声势,而包不同他们几个也刚走不是很久,势必得到消息,很有可能便在左近,因此便希望虚竹代为传个话。

  虚竹自然是拍着胸脯答应了,心里却暗笑:你谁不找,偏偏找我,那就不要怪我不够自私了!嘿嘿,笑得极其淫荡。木婉清本来不放心虚竹,回头来想要叮嘱他几句,见她看着王语嫣背影笑得古怪,使劲扭了他一下,低声道:“淫贼,自己保重,我等你回来!”便跑走了。

  虚竹摸了摸自己腰部被扭的地方,然后手拿到鼻子跟前,嗅了嗅,似乎余香仍在,不由得实效,心想:我也不算枉了,至少还有一个女人是爱着我的!心里顿时豪气干云,加上成功阻止了他们泄露乔峰的作为,更是意气风发,觉得天大地大,任我去得,恨不得立刻变将这些西夏人给杀个干净,省得他们老是不安分。

  徐长老基本什么都不知道,在旁边询问陈长老一切事宜。而乔峰看虚竹伸了个懒腰,毫不自在的模样,笑了笑,走过来,低声道:“兄弟,今日之事还得多谢你了!”

  虚竹大大咧咧的说道:“嗨,大哥,你这就跟我见外了不是,咱们自家兄弟,谁跟谁啊!我不帮你,我帮谁!好啦,大哥,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大家还看着你,指望你带领他们杀得那些西夏狗贼人仰马翻呢!”

  乔峰也被虚竹那豪气感染,哈哈大笑三声,道:“兄弟说的是,你大哥我的确拘泥了!好,弟兄们,我们就给那些西夏胡虏一个好看,让他们明白我们大宋好男儿,不是那么容易欺负的!好不好?”

  “好!”众丐异口同声,豪气干云,声震云霄。徐长老偏头看了乔峰一眼,心里终究还是觉得乔峰是汉人居多,只剩下最后那么一丝怀疑。毕竟那封信到底是真是假,一时半会儿,也没人说清楚。他又看看虚竹,心里竟然有些害怕,暗想:幸亏此人是我大宋子民,单凭那伶牙俐齿,若是敌人,恐怕为祸巨甚。不由得有些庆幸起来,连带着也不那么不喜欢虚竹了。

  这时马蹄声已近,陡然间号角急响三下,八骑马分成两行,冲进林来。八匹马上的乘者都手执长矛,矛头上缚着一面小旗。矛头闪闪发光,依稀可看到左首四面小旗上都绣着“西夏“两个白字,右首四面绣着“赫连“两个白字,旗上另有西夏文字。跟着又是八骑马分成两行,奔驰入林。马上乘者四人欢号,四人击鼓。

  号鼓手之后,依次进来八名西夏武士。几位长老看那八名武士神情,显然身负上乘武功,均心道:这便是一品堂的人了吧!那八名武士分向左右一站,一乘马缓缓走进了杏林。

  马上乘客身穿大红锦袍,三十四五岁年纪,鹰钩鼻、八字须。正是赫连铁树。

  他身后紧跟着一个身形极高、鼻子极大的汉子,一进林便喝道:“西夏国征东大将军驾到,丐帮帮主上前拜见。”声音阴阳怪气,正是先前说话的那人。

  乔峰冷哼一声,双眼精光一冒,道:“在下便是丐帮帮主乔峰。只不过丐帮兄弟是江湖草莽,西夏将军如以客礼相见,咱们高攀不上,请将军去拜会我大宋王公官长,不用来见我们要饭的叫化子。若以武林同道身份相见,将军远来是客,请下马叙宾主之礼。”

  徐长老旁边问到:“西夏国的英雄好汉和敝帮定下约会,为了何事?”

  那汉子道:“我家将军听说中原丐帮有两门绝技,一是打猫棒法,一是降蛇十八掌,想要见识见识。”

  群丐一听,无不勃然大怒,此人故意把打狗棒法说成打猫棒法,将降龙十八掌说成降蛇十八掌,显是极意侮辱,眼见今日之会,一场判生死、争存亡的恶斗已在所难免。四位长老却暗暗着急,这两门绝技均是丐帮震派之宝,决不外传。对方竟然敢如此做派,只怕有恃无恐,不好应付。

  乔峰冷笑:“是么?那我便让你见识见识!”说罢身形晃动间,已经从旁边一个弟子手中抢过来竹杖,伦起竹杖,轻巧巧画个半圆,半空中就往那汉子打去。

  那汉子叫一声:“来得好!”伸手便要去抢夺那竹杖。哪知道乔峰却是虚招,往外晃一晃,那汉子在马上立不稳,就要栽倒下来,立即双脚夹紧马腹,身子往外倒出,反手一勾,就勾住了那竹杖前端。

  乔峰冷冷一笑,手腕一抖,那竹杖忽然颤动不止,那汉子拿捏不住,正要松手,哪知道乔峰将竹杖忽的抽回来,那汉子正惊异间,竹杖前端抡了个圈儿,又打了回去,正好打到他头上。

  众丐只听到“砰”一声,然后接着“啪”的一声,那汉子便栽倒下去,平平落在地上。

  立即便有人“唉呀”叫起来,甚至有人叫道:“噫,这不是‘狗’啃泥么?”众人无不哄然大笑。乔峰收杖傲然挺立,微笑不语。

  赫连铁树哼了一声,道:“努尔海,一品堂的脸都让你丢干净了!哼,回去自己领罪吧!”努尔海甚是沮丧,挣扎起来,低声道:“是,将军!”

  正要往回走,虚竹有心让他们出丑,暗地里弹出五指,分袭赫连铁树座下马腿和那努尔海的腿弯。

  众丐忽然听到那马悲鸣一声,前腿登时软倒下去,而旁边努尔海忽然双腿一软,立刻又率倒下去,哎哟一声。众丐更是笑声震天。

  眼看赫连铁树就要摔倒下来,哪知道赫连铁树在马背上轻轻一按,身形飘起来,双腿往外一伸,姿势优美,飘落到地面,负手站立一侧。他扫视一周,冷冷问道:“何人暗中偷袭,站出来!”

  虚竹笑了笑,站了出去,傲然道:“正是洒家!”

帅矜浩瀚 发表于 2006-6-24 17:25:56

阴谋诡计 色即是空第五二回 悲酥清风 铁树栽倒

  PS:回归日常更新,一日两章,呵呵,毕竟码字时间不多,大家原谅。。。
  ……

  赫连铁树目光扫到虚竹身上时,陡然双眼发亮,上下打量他几下,哼了哼,道:“是你!”

  虚竹笑了笑,双手合十恭敬行了一礼,道:“多日不见,将军可好?”

  “哼,托小师傅的福,铁树还好!不知吐蕃国师鸠摩智如今可好?”

  虚竹哈哈一笑:“哎呀,将军,可真不巧,国师前脚刚走,将军后脚就到了,真是……啧啧!”

  赫连铁树双眼闪过一丝精芒,看了看虚竹,道:“小师傅功夫进境很快嘛!”

  虚竹道:“多谢将军夸奖,小僧亏得国师指点一二,还真是获益良多,啊,获益良多。”

  赫连铁树不置可否冷哼一句,道:“今日是我‘一品堂’会猎丐帮之期。小师傅,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还请不要插手的好!”

  虚竹道:“不敢,不敢。不过这可真不巧,这丐帮乔帮主正好是小僧结拜大哥,因此自家大哥有事情,小僧怎么能够做壁上观呢?更何况,救人乃胜造七级浮屠,小僧斗胆,还是要管上一管的。”

  赫连铁树道:“到时候可不要怪铁树无情!”

  虚竹打个哈哈,道:“哪里,哪里,将军也请小心,刀剑无眼,可不要伤到哪儿了?”

  赫连铁树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他转脸看着乔峰,道:“乔帮主,听闻贵帮‘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十分厉害,铁树极想见识一二。若是乔帮主能够成人之美,这一品堂副统领的位置,只要乔帮主点头下来,立时可得。”

  乔峰笑了笑,仿佛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道:“哦,是么?”

  赫连铁树傲然道:“铁树说话算话,决不敢食言。”

  乔峰道:“将军厚爱,乔峰委实不敢当。何况,乔峰就算愿意,还要问问这众位兄弟答不答应?”他声音忽然高亢,显然用上内力。赫连铁树脸色一变,后退一步,那八个武士立即齐声暴喝一声,站了出来,挡在赫连铁树前面。

  丐帮帮众也是齐声喝道:“不答应”。赫连铁树脸色再变。

  虚竹退后到乔峰身边,低声道:“大哥,小心对方用毒!”乔峰脸色一变,随即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转身对旁边陈长老叮嘱一番。

  赫连铁树虽然听努儿海说了这乔峰内力如何了得,不过当他切身体会到的时候,才明白乔峰内力当真可怕,即便比起他向来引为生平劲敌的吐蕃国师鸠摩智恐怕都还有胜出。他一面暗暗对身后的人打手势,一边笑问道:“乔帮主难道不为你这些忠心的属下考虑一二么?”

  乔峰朗声问道:“弟兄们意下如何?”

  “赶走他们!”“驱除胡虏!”丐帮帮众几乎是异口同声喊道。

  “如何?将军,这下乔某人不用多说什么了吧!”乔峰看着赫连铁树,眼睛里面闪动着莫名的光芒。

  便在此时,林子四周传来惨叫声和惊呼声。“啊!”这是西夏一品堂的人。

  “不好,贼子下毒!”而这来自丐帮兄弟。随即听到大声咳嗽的声音。群丐立时混乱起来,甚至有人不顾一起的往西夏人马杀去。

  赫连铁树作了一个往下斩得手势,便要往后退开。所有包围过来的西夏武士立即便开始冲杀过来。

  乔峰高喝一声:“弟兄们,闭住气息,咱们冲出去!”手中竹杖陡然抛出去,洞穿一个西夏武士的胸膛,随即旋风般拍出两掌,带着滔天气劲,仿佛那钱塘江潮一样往赫连铁树和那八个武士迫去。

  虚竹却早已经行动起来。刷刷两道剑气射出,登时洞穿两个不怎么样的武士。他脚踏凌波微步,仿佛蜜蜂环绕花丛中一样,在人群中不断穿梭,剑气不断扫倒或者洞穿那些西夏武士,而遇到攻击,则是利用自己新学会的斗转星移,将敌人攻击转开了去,反去攻击别的敌人,如此便留下一地挣扎的人体和尸体。

  而此时丐帮帮众已经大半中毒,眼泪狂流之际便发现身体不能行动,随即栽倒下去。有倒霉者,被杀入进来的西夏武士给一刀砍死砍伤。周围的兄弟目眦欲裂,奋不顾身,纷纷将那些西夏武士围拢起来,群殴致死。可惜这片刻之间,悲酥清风已经扩散开来,纷纷又有不少弟兄栽倒下去。别说打狗阵,什么阵都结不成了。形势对丐帮急剧不利。

  那八个武士似乎精通配合之道,站位极似一种阵法,只是虚竹瞧不出来。而他们单个和乔峰比起来,根本比不上乔峰,但是偏偏合拢起来,乔峰便拿他们无可奈何。乔峰已经刷刷连续出了十来掌,那八个武士相互扶持援助,合击进退之间,便尽数挡了下来。乔峰听到弟兄们惨叫悲呼,更是悲愤不已。他向来自傲,何时受过如此打击,偏偏对手还是用的下三滥的手段,这让他无可奈何。

  他脸上仿佛醉酒一样,红光满面,眼睛里面寒光连闪,尽是浓浓杀机。出掌之间更是毫不留情,仿佛泰山压顶一样迫得八个武士狼狈不堪,疲于奔命。不过八个武士偏生强悍至极,每每乔峰想要强行突破出去,那八个武士立刻便不要命的围拢过来。虽然乔峰很想杀掉他们当中一两个,可惜势必会被其他人所伤,得不偿失,无奈之下,唯有加重出掌力度。掌风过处,尽是飞沙走石,杏树摇晃不止。

  虚竹回头看了一眼,立即便明白情况危急也。他看看乔峰,见他正和八个武士纠缠不休,而赫连铁树已经从容退后,翻身上马,就要奔逃出去。

  不行,这样下去可不行!虚竹登时舍弃了眼下这些三两招变丧命于他手中的西夏普通武士,将内力小半灌注于双腿经脉,运足了凌波微步,便往赫连铁树追去。他心里暗暗懊恼,要是刚开始便对赫连铁树下手,或许此刻情势已经扭转过来。自己终究还是舍弃不了那种高人的感觉,跑去杀那些小兵小将,嘿,真是分不清轻重缓急了。

  这也难怪,像他这么容易就成为一代高手,难免心痒难搔,渴望在别人面前表现一番。何况当时他以为乔峰出手,那赫连铁树必定手到擒来,自己不用操什么心,还是多杀几个小鱼小虾,削弱一下一品堂实力才是正经。哪知道那八个武士这么厉害,将乔峰成功困住。

  赫连铁树翻身上马,拿起马鞭,正要催动马匹,忽然听到身后自己人发出惊叫,回头看去,差点没有吓了一跳。

  只见一道人影如同那波涛中的游鱼一样灵活,不断在人影之间穿梭闪动,仿佛一条狡猾的蛇,正在追击它的猎物一样,飞快的绕过障碍物,往他追来。那些西夏武士本来看到人影闪来,纷纷挥动手中武器想要给他一下子,哪知道兵刃过处,只有一道残影,反而由于那人速度太快,一击落空,居然误伤自己人。而正与他们交战的丐帮帮众哪里又会放过如此良机,纷纷涌自己最凌厉的杀招,尽数将大意的敌人歼灭,继续援救自己的兄弟们。

  赫连铁树看那光头,立即明白是那个小和尚,心里惊骇于对方步法和速度,暗道这小和尚怎么大半月不见,变得如此厉害。他高举鞭子,在马臀上重重一抽,高喊一声:“驾!”立时那马便撒腿狂奔,渐渐拉开与虚竹的距离。

  虚竹见状,立刻便将内力大半都往腿部经脉运去,更是憋足了一口气,往赫连铁树追去。此时他完全舍弃了凌波微步中最常用来躲避的步法,反而将那些能够帮助快速逃跑的步法给用了出来,如此反复。体内内力仿佛长江大河一般,生生不息,急速运转起来。两个小周天结成的一个大周天中,内力如同浩荡江河,狂奔不止。而双腿则是渐渐离地起来,升到半空中,竟似凌空虚渡一般,急速往前。

  若是有旁人看到,定会大吃一惊,还因为天山神仙下凡,噢,不,是神僧。瞧虚竹那翩若惊鸿的身形,在月光之下带起一道残影,就好像那剑仙的飞剑一般,当真是不可捉摸,捉摸不定。偏生那身形还有一种极美的感觉,令人感到那浓浓的杀气里面,竟然还有那种淡定从容的感觉,真是古怪至极。

  虚竹按照北冥神功心法默运内力,全力追上之际,竟然感觉自己体内内力疯狂运转起来,而自己这番奔跑,眼见着旁边刷一下消失的桑树影子,已经跑出老远,竟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不继,不由得感到惊奇万分。他一边往那距离渐渐缩短的人马追过去,一边兴奋不已的想到:没想到啊,这凌波微步虽然是一套神妙的步法,但是只要运用得当,竟然也能够当青功一样使出来,比起任何别派的轻功来,那简直是高明了许多,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的感觉了。

  如此追出一顿饭功夫,两人距离越来越近,赫连铁树暗暗叫苦,心道这和尚怎么入此古怪,这马已经是西夏脚力最好的马之一,竟然还是跑不过他。

  正苦恼之际,耳朵听到身后有风声响,回头去看,只见虚竹此时身形翩翩在空中打个旋转,落到一棵桑树上面,正含笑看他。他不明所以,忽然胯下一松,那马已经匍匐下去。

  原来虚竹趁距离近了弹出一道指力,击中那马后退弯处。虽然杀伤力不大,但是马儿陡然吃痛之下,站立不稳,便匍匐了下去。赫连铁树立刻便翻身下马,发足往远处那大磨坊狂奔而去。

  

帅矜浩瀚 发表于 2006-6-24 17:26:08

阴谋诡计 色即是空第五三回 扮猪吃老虎 黄雀在后

  
  ……

  虚竹抬头一看那磨坊,在回忆原书中情节,不由得失笑,嘿,还真巧,这样也能够跑过来,不知道那磨坊里面还有没有偷吃禁果的两人呢!

  他看看赫连铁树那发足狂奔,看似狼狈不堪的模样,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啊,是了,他每次回头看自己的时候,那脚下是丝毫不乱,即便是歪歪斜斜的田间小道,他也走是看似慌乱实际从容的跑过去的。哼,看来这赫连铁树倒也知道扮猪吃老虎啊!

  虚竹虽然看穿了他的拙劣的演戏,但是内心还是提醒自己小心。小心驶得万年船啊!他可不想在赫连铁树手里栽倒。暗自冷笑一声,他也装出恨不得立刻将赫连铁树捉住的模样,发足狂奔过去。

  赫连铁树看他追来,又看看那磨坊,心里不断盘算着自己如何才能够在迷惑了虚竹的时候,伺机制服虚竹,让他将那神奇古怪的步法给吐露出来。毕竟一门高深的步法实在是来之不易。只要能够将虚竹捉住,那他便有一百零八种整治方法,保证虚竹老老实实将那步法口诀给交出来。他看那磨坊离自己越来越近,心里冷笑不止:是你自己要送上门来,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两人各怀鬼胎,眼看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赫连铁树一掌将那门给震开,正要观察里面情况,忽然听到一声尖叫,下意识便偏头去看。。

  屋角稻草堆中两人齐叫:“啊哟!”站起两个人来,一男一女,都是十八九岁的农家青年。两人衣衫不整,头发上沾满了稻草,脸上红红的,脸色十分尴尬忸怩。原来两人是一对爱侣,那农女在此照料碾米,那小伙子便来跟她亲热,料得此时无人到来,当真是肆无忌惮,不料却被赫连铁树震碎门的声音给惊动过来,吓了一大跳。

  赫连铁树心中杀意顿起,正要过去,外面忽然闪过一道光亮,接着“轰隆”一声响,就听到淅淅沥沥的声响,竟然开始下暴雨了。赫连铁树惊了一下,回头去看,却没瞧见,屋顶上面,有个人影,正在郁闷得很。

  虚竹料想那赫连铁树肯定会躲在门后面或者哪里偷袭他,因此干脆便跳到房顶上去,正想解开学那些梁上君子揭开瓦片,可巧,一道闪电劈下来,劈中旁边一颗乔木,吓得虚竹双腿一软,差点就叫了出来。哪知道接着便下起了暴雨,虚竹登时郁闷得要死。他无奈之下,忍受着暴雨倾盆,却接着雨水打在瓦片上滴滴答答作响的掩护,揭开了瓦片,往下面瞧去。

  果然,那两个青年男女并没有因为他的穿越时空而消失,两人衣衫不整的搂抱在一起,惊慌失措的看着赫连铁树。

  赫连铁树此时也很郁闷。暴雨倾盆之下,什么声响都基本听不到,他根本不知道此时虚竹在哪儿,因此犹豫不决,不知道是不是要先杀了这两个人。

  虚竹在上面瞧了一会儿,悄悄揭开周围几片瓦片,然后捏紧了一片瓦片,瞄准了赫连铁树的头,猛地掷了下去,随即往下一翻,双腿一勾,便勾到那横梁。

  赫连铁树正奇怪屋里怎么有雨水响动,忽听到头顶风声响动,抬头一看,立即暴退开来,同时扬手一掌,将那瓦片震个粉碎,激起漫天尘埃。便在此时,虚竹已经跳了下来,刷刷两道剑气一左一右斩了过来,同时暴喝到:“还不快跑!”

  那对青年男女眼里尽是骇然之色,不过也反应了过来,看赫连铁树被虚竹逼开了门口,立即相拥奔逃出去。

  赫连铁树此时哪里有功夫去管那两人,虚竹那古怪的剑气逼得他手忙脚乱,徒有招架之功,毫无反击之力。要说若不是虚竹偷袭的话,恐怕赫连铁树也不会如此狼狈。赫连铁树心里那个郁闷,他本来是想偷袭虚竹的,哪知道反而被虚竹偷袭,失了先机。

  虚竹看那两人已经成功逃了出去,心里大定。他可不愿意看到别人无辜枉死,若是对头,多死几个没关系,可是那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他还是不忍心伤害他们。

  他的太极六脉神剑本就属于中程进攻方式,在加上这磨坊里面空间不宽敞,到处是稻草农具什么的,极其碍手碍脚。因此虚竹也不想和他近身作战,发挥自己长处,用剑气编织出一道网,将赫连铁树网在里面。他内力雄浑精纯,自然不怕消耗。

  可怜赫连铁树空有一身本领,此时却因为天时地利人和均不在他那边,处处受制。就好像那渔网中的鱼儿,任凭他挣扎得多厉害,终究还是不能够挣脱。而虚竹则正是那撒网的渔夫,偏偏还拣最致命的洒。那剑气纵横之间,嗤嗤不绝的响声伴随着雨水的滴滴答答或者噼里啪啦,倒也很有一种意境。当然是杀气腾腾的了。虚竹心想若是此刻有人伴奏《十面埋伏》,说不定他还会超常发挥。

  赫连铁树不停的拍掌出去,将那凌厉的剑气化解掉。他感觉此时虚竹的剑气,就好像戈壁上那铺头盖面而来的风沙,不停的吹打过来,似乎无穷无尽。而自己则像极了那胡杨树,在风沙之中苦苦支撑,总有倒下去的一天。

  不行,这样下去可绝对不行!他咬牙切齿的想着,看虚竹是不是踏出一步,身形优美,双手仿佛弹筝的少女一样不停扫动着,那剑气便绵绵不绝的交织起来,罩住他。

  他狼狈不堪的躲避开来,身上将军服已经被剑气划成条条,到处是窟窿,冷风吹过,凉飕飕的。瞅了瞅那门,忽然猛地拍出两掌,将剑气全部隔绝在三尺外,右脚跟狠狠一蹬,双足发力,身子往那门口弹去。

  虚竹瞧得清清楚楚,猛地往前跨了一步,堪堪跨到门口不远处,左手刷刷刷连续弹出三指,三道指力登时封住门口,右手少商剑横斩,往他腰部斩去。

  赫连铁树心里郁闷,震惊于虚竹那一跨步,竟然能够跨出这么远,立刻将距离拉近,不得以,他向下拍一掌,化掉那横斩过来的剑气,同时身子奇异往墙壁一侧一扭,双脚落地,喀喇一声,将那半截门板踩出一个窟窿。他心念电转,忽然跳出来,猛然弯腰,双手一把扣住那门板,手臂内力通灌,往虚竹正面使劲掷了过去。

  虚竹一愣,这门板将他剑气尽数挡了一挡,就这档子功夫,赫连铁树已经纵身逃了出去。

  他正要追出去,却听到外面马蹄声连响,十余匹马飞奔而至。援军来了,虚竹心道,却也大胆追了出去。

  为首那个武士看见赫连铁树,立即翻身下马,跪倒喊道:“将军,属下救驾来迟,还请原谅!”赫连铁树正要答话,忽然看到那武士后面一个满脸胡须的武士眼中寒光一闪,便见到眼前晃出一片寒光,他心里叫遭,立刻往后仰倒,身形往左生生横移三步。

  虚竹眼前一亮,猛的记起来这人是谁。他心里冷笑不止:那个成天做白日梦的慕容公子也来凑热闹了。见慕容复猛地拔刀,刀身光亮,晃出一道寒光,斩向赫连铁树,他忽然想到看过一本倭国漫画中的拔刀术,暗想:莫非那拔刀术也是那些矮子从中国偷去的不成。随即明白了慕容复的算盘:只要杀了赫连铁树,这个征东大将军,西夏出访大宋使臣,西夏断然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两国纠纷一起,便刀兵相向。战乱一起,慕容复正好趁势而起,兴复那什么大燕国。

  可不能让你杀了他,我还要将他捉回去,换解药呢,或者作为跟一品堂对峙的筹码。虚竹暗想,便往赫连铁树追去。

  其他跟过来的武士那里料到自己人中竟然混进了奸细,肺都要气炸,赶紧拔刀围了过来。而赫连铁树则趁机往外逃开,正要去牵马翻身上去,听到嗤嗤风声,心里大恨,回头一掌拍出,往一旁逃开。

  慕容复手中刀不断变换招式,竟然没有一招重复,同时另外一手在众武士之间拍来拍去,姿势甚是古怪。那些西夏武士不明所以,却觉得自己明明砍向他的一刀,怎么就变成了往外翻去,看自己人了呢?正疑惑间,忽然看到眼前刀光一闪,随即身上一痛,便黑了眼,倒了下去。

  慕容复借着招式精妙和斗转星移的巧妙,将那些武士迅速杀个干干净净。他心狠手辣,抄起一把刀,往赫连铁树掷了过来,同时身子往那十来匹马纵去,只听到悲鸣声连连响起,那马尽数倒下,全部被慕容复一刀砍翻在地上。抽搐几下,便死个干净。血混合着地上的雨水,蔓延开来,浓浓的血腥味更在空气中弥漫,幸亏这雨大,渐渐又淡了起来。

  赫连铁树正在闪避虚竹的剑气,身上衣服湿透,行动本就受到不小牵绊,又听到身侧风声响起,他想也不想,就往那边拍出一掌,忽然觉得不对劲:这和尚不可能能够从这边发一道剑气,回头一看,骇然失色,慌忙撤掌,已经来不及。那刀嗤的一声穿过赫连铁树肋下,在他手臂上和右胸前割出一条口子,登时鲜血淋漓而下。

  虚竹瞅住着机会,登时连跨两步,往赫连铁树追去,伸手去捉他左手臂,想要趁机吸他内力,哪知道慕容复已经过来,往他斜斜拍出一掌,另一只手却也往赫连铁树右臂捉去。

  砰的一声,虚竹和慕容复两人都退后一步,哧溜两声响,两人手中各抓到一片赫连铁树身上的衣服。

  三人怔了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

  那赫连铁树最先醒悟,立即转身发足狂奔。慕容复和虚竹对视一眼,纷纷纵身追去。

帅矜浩瀚 发表于 2006-6-24 17:26:21

阴谋诡计 色即是空第五四回 斗转星移 剑气谁能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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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斗转星移与六脉神剑的问题,已经修改,还请你们再次阅读一遍,见谅见谅!

  ……

  赫连铁树本以为这和尚和那奸细两人是一路,两人合谋,对他图谋不利。哪知道见到两人都来争抢他本人,心里苦笑: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了香饽饽了,竟然成了别人多恶争夺对象。见到两人对了一掌,各退一步开去,他心里骇然失色,这两人功力竟然相若,什么时候中原武林这么多不知名的高手了。本来乔峰就已经是他所见过的高手里面顶尖的了,这两人虽然武功比起乔峰来,或许要差上一筹,但是若论单打独斗,自己一个也不是对手。原本他还将吐蕃国师引为生平劲敌,此时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前的自己,完全小看了天下高手。大宋武林英雄辈出,便是小小的一个无锡城,便隐藏了这么多年轻高手,比起那吐蕃国师来,不仅不差,甚至还要超出许多。这如何不让这个心高气傲的西夏一品堂统领,征东大将军心灰若死。

  他却知道此刻自己断然不能死,他还掌握着大宋军备情报,若是不能够成功逃出去,那么他的一番努力变化作乌有,西夏国图谋这么久,不就为了有朝一日,饮马东海,尽占中原么?

  见到虚竹和那奸细一起发愣,他也愣了一下,不过立即就反应了过来,发足狂奔,心想若虽然两人的目的都是自己,但是两人看上去并不时合拍,很有可能为了自己大打出手,自己若不借着这个机会赶紧逃出去,那才是对不起老天。

  他刚跑出几步,便听到左右两边脚踩泥水的响动跟随而来,不用回头也知道,两人都一齐追了过来。他听身后声音越来越近,不由得沮丧不已,心想:自己便真的要命丧于此不成?

  慕容复和虚竹几乎是同时追上赫连铁树,刚才的情景似乎又要重演。两人都伸手去捉赫连铁树手臂,同时往对方拍出一掌。赫连铁树正在沮丧间,两只手臂猛的被一左一右拉开来,同时两道迫人的掌风从他胸前扫过,眼看就要对上去。

  他内心豁然一惊,想也不想,就往两人踢出两腿,泥水飞起来老高,溅了虚竹和慕容复一身。

  慕容复眼中杀气一冒,他脸上被那污秽的泥水溅到,原本就恼怒的他,更是恼怒非常,忽然掌式一变,堪堪从虚竹拍来那一掌下面绕过去,默运玄功,牵引着虚竹的掌力变往赫连铁树的腿上拍去。捉住赫连铁树的右手却忽然往赫连铁树肋下要穴点去。

  虚竹感觉自己掌力被牵引动,心中一动:哼,斗转星移。掌式陡然变化,反手拍赫连铁树小腿。赫连铁树见到眼前情况莫名变化,心中惊疑不定,见虚竹往自己小腿拍来,想也不想,立即收脚,左肋下却是一痛,天池穴登时气机阻塞住,内力运行不畅。身形不由自主便往后退。

  慕容复一指点中赫连铁树,见他退后,心里冷笑一声,随即变掌往赫连铁树胸口印去。同时左掌在变,往外牵引。

  虚竹感觉自己的手掌还是不由自主往外偏移,心里叹一口气:算了,你用斗转星移,我便不能用么?反向牵动内力的同时,左手发力,一把将赫连铁树拉了过来。

  “砰”的一声,赫连铁树身形歪斜,左肩背慕容复拍中,吐出一大口鲜血。此时他才明白,那个和尚要捉自己,估计是为了换悲酥清风的解药,而这个奸细却是要杀了自己,不知道有什么图谋。

  他明白过来,硬提一口气,就往虚竹身后闪去。他知道这奸细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必然要追上来杀自己,而这和尚为了解药,势必不能让自己死掉,只要跟定这个和尚,自己便有了活命的机会。

  他这算盘算是打对了。

  慕容复见一掌只将赫连铁树拍吐血,杀机暴涨,忽然变掌为爪,往赫连铁树脖颈捉来。

  虚竹瞧得分明,左手使劲拉开赫连铁树,右手绕开慕容复左掌,迅速弹出一指,脸上却已经来不及微笑,自然便不能算作拈花指。不过这指虽然不正宗,却因为击的是慕容复手上的曲池穴,他不得不闪避,否则若是被击中,半身酸麻是不可避免的。

  慕容复哼了一声,左手化个半圆,往虚竹胸前拍来,右手猛地下坠陡然便成拳,横击赫连铁树腰部。赫连铁树却已经闪到虚竹身后,这一拳便变成了打虚竹腰际。

  虚竹看着拳法,竟然神似少林拳,却偏偏让他不得不硬接上去,不由得赞叹慕容复对招式理解精妙,能够在恰当的时候使出最恰当的招式,这一点,他便有所不及。

  不过他也无法可想,松开赫连铁树,左右手往两边拍一掌,同时喝道:“退开!”这话却是向赫连铁树说的。

  赫连铁树受了不轻内伤,行动能力倒没什么阻碍,赶紧往后退开。虚竹和慕容复对上一掌,另一掌却被那拳头变招往外带出去,身形立刻站立不稳,往那边倒去。从旁边看去,就好像虚竹喝醉了酒,正被慕容复扶助,而虚竹却有往另外一边倒去一样。

  虚竹暗骂自己愚蠢,竟然在这个时候忘记了斗转星移。他赶紧变换步法,伺机站稳。慕容复脸上冷笑一闪而过,从虚竹身边抢出去,同时一脚踢虚竹左腿,另一脚在地上猛地一蹬,身形拔高半尺,便凌空往赫连铁树拍去。

  赫连铁树此时惊骇万分,他受伤颇重,偏偏又被点了穴,内力提不上来,便跟一个普通人差不了多少,想要闪避,那掌式已经笼罩他全身,避无可避。

  虚竹吃了一惊,眼看赫连铁树就要被一掌拍死,赶紧挥出一道剑气,斩慕容复双腿,同时往赫连铁树抢去,暴喝道:“趴下去!”先前他不敢用剑气,怕的是慕容复斗转星移,误伤了赫连铁树,到时候自己反而被动。哪知道用没用都一样被动,他此刻也懒得管赫连铁树受伤不受伤,右手反而往赫连铁树右背弹出一指。

  不过他现在却记起来,原著中,斗转星移是不可能对六脉神剑产生效果的,自己的虽然是冒牌货,也应该差不多。

  赫连铁树呆了一呆,正疑惑间,忽然感到右背一疼,立即便往前倒下去。慕容复那一掌堪堪从他脖子边上过去,凌厉的掌风刮得他脸都疼。

  慕容复凌空踢出三腿,就好像在攀登悬崖一样,身子竟然倒翻过来,仿佛后世那些杂技演员一样,敏捷的一个空翻,避开那剑气,身形依旧往整个脸都撞进泥水中的赫连铁树闪去。

  虚竹此时已经凭借凌波微步后发先至,步法陡然一变,身子往左一转,两手剑气纵横交叉,便去斩慕容复双手。

  慕容复见势不可为,无奈之下,双手抱团,猛地翻掌往外推出,波一声响,剑气和掌力消弭于无形,随即又变掌往地上起伏的赫连铁树拍去。

  可怜赫连铁树刚将泥水满腔的口鼻从污水里面抬起来,听到头顶风声响,又毫不犹豫地扑下去,在此被呛个够。他忍不住想要哭出来:想我堂堂西夏征东大将军,一品堂统领,竟然落到如此地步。却因为不慎被泥水呛到,咳嗽不止,越发憋气起来。

  虚竹一脚踢赫连铁树腰,双手在变,剑气激荡,嗤嗤将豆大的雨点都击飞开去,往慕容复前胸射去。慕容复无奈至极,只得在此收回双掌,一左一右,两边往外一翻,想要将那剑气带开,同时一脚踢赫连铁树。

  可惜虚竹那一脚要快得多,砰的一声,如同踢中一个破烂的皮球一样,一声闷响,赫连铁树身体擦着慕容复脚底,飞出去老远,终于撞到那棵被雷劈倒的乔木那巨大的树干上面,惨哼一声,呕血不止,气息奄奄,随即昏死过去。这下好了,两人再也不用争夺,直接分出胜负再说。

  同时,慕容复闷哼一声,嗤一声响,他左手被剑气刺中,一个血洞立即出现在掌心处,鲜血汩汩而出。若不是他有内力护体,及时将剑气消解掉,恐怕他左手便会被洞穿,直接废掉。他见机倒快,趁右手还没有翻转完毕,立即往回缩,手腕一抖,正面一掌,去拍虚住胸口,身形往外一转,左手收回。

  虚住高兴,心道:金老诚不欺我也!手中剑气暴涨,原来他想,既然慕容复你不学好,我干脆废了你,将你一身内力吸干,不用杀你,也算为慕容家族保存一点血脉了。堪堪避开当胸一掌,身形往慕容复贴过去,剑气追袭而上。

  慕容复心里震惊于他剑气暴涨的威势,暗想:中原武林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年轻高手的存在了。不过他向来不惧任何人,因此虽然对虚竹的剑气有所顾忌,但是他却想到了应对之法。

  见虚竹剑气交叉横扫过来,他急剧后退,猛地再拍出一掌,身形却是陡然一矮,左手在地上一捞,便捞到一把刀,交到左手,一路“五虎断门刀”便卷起水滴无数,往虚竹的剑气网撞去。

  刚耍了几招,却听到“当”一声响,刀背剑气击中,竟然削断开来。慕容复也不气馁,往后跃开,又捞一把刀,换做一路“ 降魔刀法”,再度往虚竹砍去。如此反复。

  远远看去,就好像虚竹是个耍猴的一般,不断挥舞着手中鞭子,往慕容复卷去。剑气吸附了水汽,呈现出蒙蒙白色,看上去又仿佛天上仙子的霓裳羽衣舞,只不过主角是个光头,大煞风景罢了。而慕容复却仿佛跳梁小丑一般,不断的用手中刀光卷动雨水,和虚竹手中剑气对撞,刀断,换一把,刀再断,又换一把。

  慕容复越斗心里越急躁,对方步法精妙无比,自己无论如何想方设法,都无法成功破开他的剑气网,对他造成一丁点伤害。偏偏自己手中刀却被剑气削断数次。他已经换了第七八刀了。看看地上,还剩下一两把,他不由得暗暗叫苦起来,心道:莫非我慕容复便真的要在此栽倒不成?

  便在此时,远处忽然有隆隆蹄声传了过来,渐渐近了,就听到一个浑厚嗓音的大汉高吼道:“兄弟我来帮你!”

  正是乔峰!

  此时乔峰距离他们还有三四丈,便已经陡然飞身而起,凌空一掌“飞龙在天”,往慕容复拍了过来!

帅矜浩瀚 发表于 2006-6-24 17:26:34

阴谋诡计 色即是空第五五回 和尚疯狂美人意 但求一吻

  PS:关于乔峰这一掌,我认为慕容复装扮得是西夏人,和乔峰他们本就是敌人,他们又用毒,乔峰又不知道,慕容复的真实身份,再加上救人心切,所以。。。希望大家认同,要是有意见发书评,可惜没精华鸟!
  ……

  雨点被掌风拍飞,嗤嗤声响中,横飞开来,径直往慕容复射了过来。虚竹也被那漫飞过来的雨点笼罩,听到雨点风声响,赶紧退开一步,饶是如此,他的衣袂处还是被那雨点给射穿好几个小洞来。虚竹吓了一跳,原来大哥始终都隐藏了实力,单单看这一掌,便知道当日和他对招之时,根本没有用全力。

  乔峰一掌之威如斯,慕容复脸色血色尽褪,骇然失色之际,却也不慌乱,一招斗转星移,将乔峰内力带得偏开少许,自己往外一跃,随即将手中单刀掷出来,趁虚竹剑气和乔峰掌力碰撞之际,后翻几下,几个起落,纵身跃走,随即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

  虚竹剑气撞上乔峰内力,心知慕容复要逃,赶紧收了力,正待飞身追出去。闻听破空风声响,见一单刀正往乔峰前胸奔来。乔峰正为自己刚才一掌落空有些不明所以,听到风声,随即又拍出一掌,将那单刀击得倒飞出去,插在赫连铁树身旁树干上面,兀自摇晃不止。虚竹暗暗松了一口气,若是那一刀再往下偏斜一点,昏死在地上的赫连铁树可真要去见阎王了。

  虚竹遗憾的看这慕容复翻身而逃,摇摇头,阻止了乔峰追出去的动作,道:“乔大哥,别追了,那人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乔峰点点头,也不言语,只是看着慕容复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语。他心里倒在想,这人究竟是谁?

  虚竹已经提了赫连铁树起来,刷刷几指封了他穴道,避免他伤重流血过多而死,到时候便得不偿失了。他将赫连铁树仍到马背上搭着,问乔峰:“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乔峰道:“我和弟兄们杀退了敌人,没见着你和那胡虏将军,料想你是追击他去了,大哥怕你有危险,便遣了弟兄们将俘虏押回去,自己带了几个弟兄出来寻找。听到这边有打斗声音便过来寻找,果然见到兄弟你了。”

  虚竹心里略微有些感动,道:“多谢大哥!”

  乔峰呵呵笑道:“我倒小看兄弟你了,没想到兄弟进步若斯,这胡虏将军手到擒来。弟兄们,我们回去吧!兄弟,走吧,回去吧,估计弟妹们都念叨你了!”

  虚竹哈哈一笑:“大哥说的是,我也想他们了!这雨也忒大,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恩,保证舒服得紧!”随即虚竹从一个丐帮兄弟里面接过来一匹马,翻身而上,和乔峰他们带着赫连铁树,一起回去了。

  ……

  虚竹草草用毛巾擦了身体,披上衣服,一边哼着歌儿走进了房间,旁边木婉清早就拿了一条干燥的毛巾过来,扯了他手臂,一把将他拉到桌边坐下,娇嗔道:“你呀,连身上都没擦干,就穿衣服,瞧瞧这里,喏,衣服都湿了,还不赶紧脱了,要着凉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虚竹大乐,这木婉清倒有些居家主妇的模样了,这样子他喜欢,一把拉了木婉清做到她大腿上,抚摸着她的秀发,问道:“婉儿,刚才有没有担心你家夫君我啊?”木婉清没好气地扭了他一把,嗔道:“哼,谁担心你,老半天不回来,阿朱阿碧两位妹妹都快急死了!你也不去看她们!”

  虚竹嘿嘿一笑:“婉儿不说实话呢!”说罢大手穿过衣领,探了进去,捉住那只饱满,轻轻揉捏着,低声道:“婉儿,你夫君我可想念你得紧呢!”

  木婉清大羞,赶紧用手推他,腻声道:“喂,还没关门呢,也不怕人瞧见,羞死了!”

  虚竹嘿嘿一笑,一把把木婉清横抱了起来,木婉清情不自禁的将头抬起来,撅着小嘴儿索吻。虚竹重重吻上去,身子打个旋转,将门一脚踢过去,关上,也不拴牢,就往床上扑去。

  不用说,房间里面登时便是春色无边,娇吟伴随着男人特有的低呼声,不断交响起来。

  两人分隔不过半日,倒向分隔了十天半月一样,浓情蜜意不停,虚竹战斗力反而更加持久,久久不发。而木婉清已经数度攀上高峰,仍然不停索要。

  王语嫣的房间离他们俩倒比较远,当然,这其中有她故意在挑选房间的时候远离他们。毕竟那羞人的声音,实在是……那个了一点。不过此时她却睡不着,虽然再有一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但是她却忍不住,想要过去问问那个和尚,究竟有没有她表哥的消息。她此前问了不少丐帮弟子,却也没有半点消息,心中自然想念无比。越是想念,就越是焦急,连虚竹那里可能也没有消息也顾不得,很不得天立刻亮了,她好出去找他问问。终于,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之后,索性起了床来,穿好衣服,打开房门,便要过去找虚竹。

  经过阿朱阿碧两人房间之时,却听到两女的谈话。她本不想听的,哪知道阿朱阿碧此时以为大家都睡着了,也顾不得羞不羞,说话声音大了起来。

  阿朱此时正笑骂道:“死妮子,自己想就想,不要扯上我!”

  阿碧不依,忽然在阿朱大腿根处摸了一把,怪叫道:“哎呀呀,阿朱姐姐,你那里都出……那个了,还说不想!”

  阿朱登时羞得不行,抓起枕头往阿碧砸了过去:“死妮子,敢嘲笑我,你不也一样!”

  两女登时打闹起来,王语嫣却脸蛋儿滚烫。她虽然听不懂某些话,但是她们的意思,她大概还是明白的。心里隐隐有些奇怪:这个花和尚,真的有那么好吗?能让阿朱阿碧两位姐姐都这么想他?

  她慢慢走了开去。却没有听到后面的对话。

  阿朱和阿碧打闹了一会儿,两人都气喘吁吁的,终于休战,对视一眼,放声大笑起来。良久两人长长喘了一口气,阿碧小声的问道:“那个,阿朱姐姐,你知道他,还有多久才过来吗?”

  阿朱脸登时通红一片,嗔道:“你问我,我问谁啊,就是不知道木姐姐要跟他,那个,那个……”却说不出来了。

  阿碧也脸蛋儿通红一片,像起来每次虚竹让她们两个欲仙欲死的那种羞人感觉,不由得心里又是期待,又是娇羞。阿朱在一旁看着阿碧那期待不已模样,心里也期待不已,偏偏嘴硬得很,斥道:“好啊,死妮子,是不是在想念某人让你要死要活得时候啊!”

  “哎呀,姐姐,你羞死了,这个都说!”

  两女再度闹作一团。

  ……

  虚竹终于低吼一声,爽快地发射了出来,身子一抖一抖的伏在木婉清上面。木婉清此时接近半昏迷状态,显然已经被那极度的快感所融化了,身心俱醉。

  虚竹良久才压下自己蓬勃不止的欲望,退了出来,爱怜的将木婉清的美好胴体用被子盖好,穿上衣服,也懒得系腰带,反正一会儿他还要脱的。松松垮垮的,就往门外走去。那边,还有两个美人儿等待他安慰呢。想到这里,他又想起来,还有一个王夫人恐怕也在等他,不由得更是期待。

  唯一可惜的便是王姑娘,她,唉,现在还不能……若不是今晚还有几个美人儿等待他的安慰,虚竹还真想霸王硬上弓,将王姑娘就地正法了。那样他也心安不少,怎么说若是王姑娘跟他发生了那种关系,就是再喜欢慕容复那个家伙,也不得不跟他在一起。他还怕她到时候不能爱上自己不成?

  正胡思乱想着,虚竹拉开虚掩的房门,正要举步走出去,就问道一股熟悉的清香,他心里一动,抬头一看,果然是王语嫣。

  佳人脸上那种浓得化不开的思念,让虚竹很是不爽,看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又实在心痛,他勉强凑出一副笑脸,直视王语嫣秀目,用自己都觉得虚假的温柔声音问道:“王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

  王语嫣看了看虚竹,皱了皱眉头,她可以清晰的闻到某种奇怪的香味,这种香味让她禁不住有些心猿意马,想到虚竹和木婉清刚才就在房里,脸蛋不由得红了半边,呐呐问道:“你,……有他,他的消息吗?”

  虚竹心里着实不爽,想到自己刚才还跟他交手来着,那家伙最后居然逃跑了,他便非常不高兴,换了一种油腔滑调的语气说道:“哦,王姑娘原来是牵挂某人,睡不着呢!唉,和尚我可真是羡慕,能够得到王姑娘如此亲睐,慕容公子可真是福气不浅啊!唉,和尚我什么时候能够有人如此亲睐,那才美妙呢!”

  王语嫣更是娇羞,她又岂会听不出来虚竹的意思,低声道:“你,阿朱她们难道不是么?她们总是不停的念叨你,还有木姑娘也……”

  虚竹哈哈一笑:“是了,是和尚我贪心了,唉,自古英雄爱美人,和尚我虽然不是英雄,这美人嘛,自然是希望的。她们是我的心肝宝贝,我自然会疼爱得紧,不过像王姑娘这样的绝色美人儿,和尚我也仰慕得紧啊!”

  王语嫣跺脚:“你,……你能不能告诉我,有没有他,他的消息?”

  虚竹嘿嘿一笑:“这个,为美女服务,和尚本该赴汤蹈火。只是,和尚我这么辛苦帮了王姑娘,王姑娘不知道能有什么奖励给和尚我呢?”说罢,目光灼灼的盯着王语嫣。

  王语嫣想了一下,低声问道:“你……我,若是能够做到的,答应你便是。”

  虚竹眼珠儿转得飞快,嘿嘿笑道:“放心,这个要求对王姑娘来说,简直就是举手之劳,哦,不,是举嘴之劳才对!”

帅矜浩瀚 发表于 2006-6-24 17:27:54

阴谋诡计 色即是空第五六回 羞美人 长老殁毒妇揭秘

  
  ……

  “举,举嘴之劳?”王语嫣显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虚竹这话什么意思。

  虚竹色迷迷的瞅了瞅王语嫣微微低下去的脸蛋儿,目光落在那柔润饱满的樱桃小嘴儿上面:“王姑娘难道不明白吗?”

  “什么?我,我不清楚你让我做什么?”王语嫣声音隐隐有些颤抖,她在害怕。害怕自己答应得太快,这花和尚提出一些让她为难的要求来。

  虚竹看着王语嫣忐忑不安的样子,嘿嘿笑了起来。他不经意的舔了舔嘴唇,那动作要多猥亵就有多猥亵,可惜王语嫣此时偏开头,微微低着,没注意到,否则她立刻就能够明白虚竹的意思。

  “王姑娘真要我说个明白?”

  王语嫣想了想,终于还是点头,不过又加了一句话:“若是我办不到,可不可以换一个?”

  虚竹心想:算了,不过跟她开个玩笑,若是她真不愿意,倒也不能强迫她,就这样吧。于是点点头,道:“其实很简单,只需要王姑娘赏和尚我一个香吻,和尚立刻将消息奉上,绝不遗漏,如何?”

  “啊,你……”王语嫣羞不可抑,气得直跺脚。

  “怎么,王姑娘,这举嘴之劳,应该很容易吧?”虚竹微微弯腰去看王语嫣。王语嫣转开脸去,脸蛋儿红红的,显然羞得不行了。

  “什么举嘴之劳,你分明就是想,想……”

  “想什么啊?王姑娘,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的嘛,和尚我听着累人呢!”

  “你……你不说就算了,我再也不理你了!”王语嫣转身欲走,心里面却隐隐有个感觉:他一定会叫住我的!

  果然,虚竹赶紧道:“王姑娘,哎呀,别走嘛,和尚我不过跟姑娘你开个玩笑罢了,就算王姑娘肯,和尚我也没脸皮接受啊!”

  “哎呀,你还说!”王语嫣气得不行。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这样总该好了吧?”虚竹垂询的看着王语嫣娇靥。

  王语嫣背对着虚竹,低声问道:“他……?”

  虚竹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王姑娘,我真的没有碰到慕容公子,不过若是日后见到他,我一定帮你通报一声,好吗?”

  王语嫣转过头来,忽然大胆的看着虚竹,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虚竹看她那殷切的目光,心里面妒忌得发狂,偏偏又不好发作出来,心里着实郁闷,只好侧开脸,不敢和她对视,狠心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王姑娘,夜深了,你也该休息了。”

  王姑娘看他模样,心里奇怪,芳心却黯然,转身幽幽叹了一口气,回了自己房间。

  虚竹听那幽幽一声叹息,心里对慕容复的不满膨胀到了极致。他甚至后悔刚才没有追上去,将慕容复给杀了。怔怔的站在那里想了半天,终于还是郁闷的叹了一口气,往阿朱阿碧的房间走了过去。

  阿朱阿碧哪里知道今天的虚竹如此勇猛,让她们连连攀上高峰,最后实在承受不住虚竹的冲撞,连连告饶。虚竹看她们脸上痛苦与满足的泪痕,心里愧疚不堪,偏偏自己欲望没个底,还想要,无奈之下,只好好生安慰了她们俩一会儿,说了一些体己话,哄得她们两个沉沉睡去,自己便去找王夫人发泄了。

  王夫人能不能承受他的征伐,除了当事人自己,没有人知道。唯一可以肯定地是,这个夜晚,有许多人失眠,还有一些人,在灵欲的疯狂中获得了满足。

  ……

  “帮主,属下参见帮主!”陈长老忽然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

  乔峰正拿着一把折扇,怔怔的看着,眉头紧皱。扇面反面绘着一幅壮士出塞杀敌图。上面题了一首诗:“朔雪飘飘开雁门,平沙历乱卷蓬根;功名耻计擒生数,直斩楼兰报国恩。”正是他师傅汪剑通所书。而这幅图画,便是出于徐长老手笔,笔法虽不甚精,但一股侠烈之气,却随着图中朔风大雪而更显得慷慨豪迈。

  原来昨日收押那毒妇康敏之时,有弟子不小心踩到一个物事,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一把扇子,想到是这毒妇的东西,不敢擅专,因此等乔峰杀敌回来之后,呈交给他。乔峰听说这扇子竟然是从康敏那里拿到的,当时就吃惊不小。这把扇子是他二十五岁生日那天恩师所赠,他向来珍视,妥为收藏,怎么会落在康敏手中?

  看样子,他们定然是有一个极大的阴谋等着自己,可惜被自己兄弟凑巧给破坏了。不过他心里还是极其担忧。不为别的,只为徐长老手里的那封信,和他的态度,实在令乔峰感到不舒服至极。他始终想不通,为何徐长老对他会有那么大的态度变化。

  听到陈长老闯进来的声音,他回头问道:“陈长老,什么事?”

  陈长老看见乔峰正拿着那把折扇打量,心里没有打了一个突,赶紧说到:“帮主,徐长老不行了,他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徐长老不行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怎么不早说?”乔峰没等陈长老回答,就已经闪身出了房门,往徐长老房间赶来。

  传功长老还有另外三位长老,正焦急地站在门口,见到乔峰到来,连礼都忘记行了,赶紧迎了上来,急切地说道:“帮主,徐长老不行了,他有话要对你说?”

  “究竟是怎么回事情?”乔峰脸色阴沉,显然很生气。

  传功长老咳嗽一声,低低的说到:“徐长老当时不小心中了那些胡虏贼子的毒,又被人围攻,受了极严重的内伤,毒气攻心,恐怕……”

  “你们当时干什么去了?”乔峰恶狠狠的问道。

  “帮主恕罪,属下当时只顾着杀敌,没注意……”传功长老脸青白黑,惶恐不已。其他三个长老也赶紧道:“帮主恕罪!”

  乔峰哼了一声,赶紧进去。看到徐长老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赶紧扶他起来,双掌抵在他背后灵台穴上,就要渡内力过去,帮他疗伤。

  徐长老虚弱的咳嗽了一声,摆摆手,费力的说道:“乔峰,不用了。不要白费力气了。我大限已到,时间不多,还是赶紧说正事要紧。”

  乔峰本来想强行渡内力过去的,听到他仍旧称呼自己为乔峰,心中有气,也就松开了手,问道:“徐长老,有什么事情比救命还重要?”

  徐长老勉力挣扎着要起来,乔峰赶紧伸手去扶他,却被他挡开来。乔峰无奈,又不好用强,只能拳头捏紧了,看着徐长老那不堪的样子,心里气愤得不行。

  徐长老终于下到地面上,看着乔峰,忽然跪倒下去,说道:“乔峰,我徐瀚竜这辈子从没有求过人,今天我就代天下苍生求你一回了!请你务必答应我!”

  乔峰大吃一惊,赶紧伸手去扶他起来,问道:“徐长老,你这是做什么?”

  徐长老却固执得伸手将他挡开去,仍旧跪着,逼视乔峰双眼,问道:“乔峰,你能不能答应?”

  外边几位长老得到徐长老吩咐,不敢进来打扰,他们个个都是高手,自然能够听到里面的对话,兀自惊奇不已。几人对视一眼,眼里尽是垂询之色:究竟什么大事,竟然要徐长老亲自求帮主答应?

  乔峰本就心烦不已,徐长老这样一来,他方寸都乱了,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拔高了声音劝道:“徐长老,有什么事情起来说话?你这样,乔峰实在不敢作主!”显然他也生气了。

  徐长老惨然一笑:“乔峰,你就别劝我了,听我把话说完?”

  乔峰无奈,只得低声道:“徐长老,您说。”

  徐长老忽然磕头下去,大声道:“乔峰,我只求你以后不要杀害一个大宋子民!”

  乔峰心里一惊,赶紧去扶徐长老起来,徐长老也不挣扎,任由乔峰将他扶起来,坐到床上。乔峰问道:“徐长老,何出此言?”

  徐长老却不回答,只是问道:“乔峰,你答应不答应?”

  乔峰哪里能够不答应,虽然心里面疑惑不解,甚至还有深深的担忧,也只能点头,道:“徐长老吩咐,乔峰自当答应下来。不过若是恶人,乔峰又该当如何?”

  “若果真是恶人,乔峰你尽管杀便是。不过我大宋良善子民,你断然不能碰他们。”

  见乔峰点头应承了下来,他当即说道:“好,好,好,如此我也可以放心的走了!”话音刚落,徐长老哈哈大笑三声,随即头一歪,就此咽气。

  乔峰正要呼喊,一个弟子已经在门外高喊道:“帮主,帮主,出事了!出事了!”

  乔峰赶紧打开门,低声对传功长老说了几句,传功长老一脸悲痛,同几个长老使个眼色,几人立即抢进房间去。

  乔峰看了看那个跪倒在地上的弟子,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心里却是慌乱不已,总觉得有什么大事情正在等着他一样。

  那个弟子看了看四周,欲言又止。

  乔峰喝了一声:“究竟什么事情?快说!”

  那个弟子吓了一跳,连珠炮似的说道:“回禀帮主,刚才我和蒋舵主他们审问康敏,结果康敏什么都招了,不过她招完之后,却在那里大喊大闹,任凭我们怎么制止都不行,最后蒋舵主点了她昏睡穴,才让她安静下来。蒋舵主觉得她喊得东西非常重要,就让属下赶紧过来禀报。”

  乔峰问道:“她喊什么?”

  那弟子又欲言又止,看了看房间里面,不敢说。

  乔峰心里一个咯噔,弯下腰,低声道:“说吧!”

  那弟子在乔峰耳朵边上低声说了一句话,乔峰霍然一惊,失声道:“什么?”

  

帅矜浩瀚 发表于 2006-6-24 17:28:07

阴谋诡计 色即是空第五七章 探家底 身世初窥

  
  ……

  “阿萝姐!”

  虚竹从后面搂住王夫人,坚硬的活儿定在她丰臀的缝上,轻轻地磨擦着。虚竹心里隐隐有个欲望,那就是开发王夫人的后庭。不过现在他和她的关系,显然还没有到那一步,因此,他也不敢贸然从事。若是激起王夫人的反感,那可大大不妙了。他轻轻的咬着王夫人的耳垂,温柔的呼喊着她。

  王夫人脸上还残留着那迷醉的神色,几滴香汗挂在额头上,或者顺着脸颊轻轻滑落,别有一种风情。

  听到虚竹这样称呼她,她浑身一震,显然心里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虚竹微微一笑,双手情不自禁的在那两粒饱满上面加力,问道:“怎么了,阿萝姐?我这样称呼你不好吗?”

  王夫人难以置信的回过头来,看着虚竹那真诚的眼睛,痴痴的问道:“你,你真的这样称呼我么?”

  虚竹爽朗一笑:“怎么?阿萝姐虽然可能比我大上那么一些,但是风采依旧,还是个大大的美人儿,和尚我自然要好好疼你了。叫你阿萝姐也是应该的嘛!”

  王夫人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徐娘半老,尽然能够得到虚竹如此称赞,虽然她此前与虚竹之间的这种鱼水之欢,很多时候出于某种需要和对那个姓段的薄情人的报复,并没有投入真感情。她以为她和虚竹不过是互相利用并且相互满足罢了。现在听到虚竹这样叫她,芳心大是震动,一时间意乱情迷,哪里注意得到,虚竹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得意。

  两人就这么抱着躺了半晌,虚竹方才开口问道:“阿萝姐,我有个问题,很久都想问问你了呢?”

  “你,你问吧!不过,你得先告诉我的你的名字,好吗?总不能我跟你都这样了,连你的名字还不知道吧!”王夫人稍稍抬起丰臀,反手握住那死死顶住自己后面的活儿。刚才虚竹轻轻移动一下,差点就滑入她的后庭中去。她隐隐有一种异样无比的刺激感,却断然不能接受这种事实。因此只好将那活儿给拨开。

  虚竹感受到她手上揉捏自己坚挺的刺激,享受得很得呻吟了一声,方才说道:“和尚我倒也有个俗家名字,姓叶名天,阿萝姐干脆就叫我天郎得了,反正阿萝姐都跟我这样了哦!”说话间,伸手慢慢往她小腹下面抚摸下去。

  王夫人精神与肉体双重刺激下,禁不住就要呻吟,她好歹克制了,低声叫了一声:“天,天郎。”虚竹压抑了声音,哈哈笑了笑,这才满意的问道:“我想问问,曼陀罗山庄这么多人生活,平时用度不少,你们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王夫人好歹平复了心情,此时的她竟有当年会情郎似的那种感觉,展颜笑了笑,伸手捉住虚竹那不安分的手,说道:“天郎,这你就不懂了吧。别看曼陀罗山庄就那么一块地方。可在苏州城里面,还有杭州城里,属于我们曼陀罗山庄的产业还不少呢?要不然,山庄早就散了!”

  “哦!看来,我猜得不错嘛!果然还是有些门道的。不过,你们大都经营什么?”

  “有客栈茶楼什么的,还有当铺和钱庄。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王夫人虽然很高兴,但是明显还是有些警惕的,毕竟她现在对虚竹不是非常了解。

  “我在想,以后可能用得着我的阿萝姐呢!因此先问问,心里有个底!”

  “难道,你想……?”王夫人倒也不是很疑惑,毕竟行走江湖,是要建立在有钱的基础上,何况像虚竹这么下去,早晚会家大业大的。那时候用钱的地方多去了。不过,自己现在掌握了这么有利的条件,是不是应该争取点什么。王夫人暗暗下定主意。

  不过虚竹却心里有谱儿了,他不再说话,反而将自己那活儿慢慢引导到王夫人双腿之间,顶到那缝隙处,分开花瓣,使劲一挺,嗤一声进去了,方才说道:“阿萝姐,春宵苦短,就快天亮了,咱么要不要再来一次……”说罢不等王夫人回答,便开始了那最原始的动作。

  娇吟声满屋,春潮涌动。

  ……

  “大哥,你这么急找我来有什么事情?”无锡丐帮分舵,亦即大仁分舵大堂内,乔峰正眉头拧紧,一张脸绷得紧紧地,盯着那茶壶久久不语。虚竹登登登急步走进来,扫了一眼旁边的传功长老,看到乔峰那模样,立刻便问道。

  乔峰看到虚竹进来,脸色稍稍好了一点,别的不说,自己这个兄弟对于阴谋诡计什么的,还是很有办法应付的。眼下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若是假的,那倒也好办,可是就怕万一,到时候牵连甚广不说,自己还……想到这里,乔峰稍微好些的心情立刻又沉了下去。

  “兄弟,你来了,眼下有件事情,做哥哥的想找你商量下,看看兄弟你有什么办法没有?”乔峰起来拉着虚竹的手就坐下。

  “项长老,你先去和陈长老他们处理一下徐长老的后事吧。一个时辰之后再来找我!”乔峰看看传功长老,吩咐道。

  传功长老哪里不明白乔峰意思,知道他们兄弟俩有些私密事情要谈,立即告退,退了出去,顺手将门掩上了。

  “大哥,发生什么事情了?”虚竹看乔峰那神色,心里一紧:该不会是康敏说了什么吧?或者那个徐长老?

  乔峰摆摆手,走到正中央的墙壁面前,看了看那香案,然后掀起那武圣关公的图画,伸手到后面暗格里面,扭了扭那机关。虚竹看着乔峰动作,心想:这丐帮也算有些门道,难怪屹立几百年了。单凭这些东西,便可窥知丐帮实际势力该有多大,说是这个时候大宋最大第一黑帮也不为过,甚至,很有可能便是当时世界第一大黑帮了,比之后世的什么黑手党之类的,要强大得多了。

  那香案下面渐渐升起一块石板,虚竹知道,那便又是一条密道了。

  乔峰也不说话,只是做了一个跟来的手势,自己便先进去了。虚竹跟乔峰进去,过了一会儿,那石板又缓缓盖上了。两人在密道里面走了不远,便来到一个密室之中。

  虚竹看去,不过一石桌,几个石凳而已。还有一张床,看样子,倒也跟当初马大元秘密疗伤的密室差不多。

  乔峰找了凳子坐下,看虚竹也坐下来,便叹了一口气,道:“兄弟,哥哥我这次遇到大麻烦了。还请兄弟帮哥哥我想想办法。”说罢,不等虚竹说话,便将许长老临终托付,还有康敏的“疯言疯语”一并说了出来。此时干系太大,乔峰也不知道几位长老对自己究竟如何态度,因此,也没敢把这些跟他们说。之所以找了虚竹,一来自己实在是乱了方寸,二来他信得过虚竹,更相信虚竹聪明。

  虚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他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雁门关一役,赵钱孙谭公谭婆单正智光大师等人是知情的,他老爸玄慈甚至还是带头大哥呢。不过或许知道乔峰真实身份的人,恐怕只有单正和康敏了,如今康敏终于使出了这一手,想来她也是知道自己恐怕没几天日子了,想要垂死挣扎一下。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他凝重地问道:“大哥,我想问你一句话?你自己相信多少?或者说,你觉得他们所说的事情,有几分值得相信?”

  “这?”乔峰沉吟不语。按说他自己也是不相信的,不过徐长老临终时的那样子,再加上康敏咬牙切齿的疯狂模样,实在是动摇了他的心思。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说的,不是汉人,而是汉人的仇敌——契丹人。

  “看来大哥你还是部分相信的了。”

  “兄弟,此时牵连甚大,哥哥我实在是……”乔峰摇摇头,不好说什么。

  “大哥,兄弟我斗胆问一句,伯父伯母是否还健在?”虚竹心里对于乔三槐夫妇的命运也是把握不住了,事情变化成这样,他都不知道将来会出现怎样的变化,因此只能够一旁提醒一下乔峰。

  乔峰怔了一下,旋即明白虚竹所说的道理,连声道:“哥哥我是糊涂了,自己究竟是谁,问爹娘不就知道了。唉,想来哥哥我长年在外奔波,也有很久没有回到爹娘身边尽孝了。”乔峰显然有些伤感了。

  “呵呵,大哥,相信大哥有今天的成就,带领丐帮为我大宋子民谋福,伯父伯母知道了,也会为大哥感到高兴和欣慰的。大哥也不用过于自责了。”

  乔峰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徐长老的一封信没看,赶紧拿了出来。当时传功长老他们给徐长老收拾遗体的时候,在布袋里面发现的,大家都认为这封信是假的,也没有打开来看,直接交给了在场的乔峰,给他处置。乔峰那时心忧不已,哪里有心情去看一封假信。此时想起来,倒有些好奇,因此便拿了出来。

  虚竹一看那封信,立即反应过来,小声问到:“徐长老的?”

  乔峰看虚竹凝重地样子,微微有些疑惑,问道:“莫非兄弟认为,这封信不是假的?”当时虚竹和徐长老争论半天,就是因为这封信的真假。现在看虚竹这模样,也难怪乔峰会起疑。

  虚竹也不做评论,只是到:“是真是假,大哥你还是先看过在说吧!”

  “也是,当时头脑里面混乱,也没来得及看看,我倒要看看,徐长老他们将这封信看得这么重,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乔峰拿起来那信,看到封条上面写的:“余若寿终正寝,此信立即焚化,拆视者即为毁余遗体,令余九泉不安。余若死于非命,此信立即交本帮诸长老会同拆阅,事关重大,不得有误。”

  正是马大元笔迹,见他说的如此郑重,不由得心里称奇不已,也不管了那许多,立即打开来看。

帅矜浩瀚 发表于 2006-6-24 17:29:43

阴谋诡计 色即是空第五八回 胡虏或汉 夜会毒妇




  ……


  乔峰刚打开信时,见那信笺上的字迹笔致遒劲,不是马大元所书,心里疑惑,读了下去,读到这一段:


  “剑髯吾兄:数夕长谈,吾兄传位之意始终不改。然余连日详思,仍期期以为不可。乔君才艺超卓,立功甚伟,为人肝胆血性,不仅为贵帮中矫矫不群之人物,即遍视神州武林同道,亦鲜有能及。以此才具而继承吾兄之位,他日丐帮声威愈张,自意料中事耳。”


  读到此处,稍加思量,便明白那乔君指的是自己,觉得这位前辈对自己极是推许,心下好生感激,继续读下去:


  “然当日雁门关外血战,惊心动魄之状,余无日不萦于怀。


  此子非我族类,其父其母,死于我二人之手。他日此子不知其出身来历则已,否则不但丐帮将灭于其手,中原武林亦将遭逢莫大浩劫。当世才略武功能及此子者,实寥寥也。贵帮帮内大事,原非外人所能置喙,唯尔我交情非同寻常,此事复牵连过巨,祈三思之。”


  乔峰心里震惊无比,心想难道我便不是汉人么?想到雁门关是契丹人进攻大宋的必经之路之一,不由得更是惊诧,莫非自己便真的是契丹人不成?


  再往下看去,那署名一角却不知道何时被撕去,没有丝毫端倪。他怔怔的拿着信笺,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虚竹看他震惊的样子,哪里还不明白,唯有摇头苦笑,暗道:这事情早晚都会揭穿,唉,现在私下说出来,倒也好些,只是要想让大哥接受这个身份,殊为不易。


  乔峰呆了半晌,方才将地下另外一张信笺展开来看,只见上面写道:


  “字谕丐帮马副帮主、传功长老、执法长老、暨诸长老:


  乔峰若有亲辽叛汉、助契丹而压大宋之举者,全帮即行合力击杀,不得有误。下毒行刺,均无不可,下手者有功无罪。汪剑通亲笔。”


  下面注有日期:“大宋元丰六年五月初七日”,乔峰记得分明,那正是自己接任丐帮帮主之日。


  乔峰认得清清楚楚,这几行字八成便是恩师汪剑通的亲笔。他知道恩师字迹,要想模仿,也实在不易,康敏若真能找人模仿出来,他反倒高兴,巴不得这信是假的。


  可这么一来,他对自己的身世虽然还有些怀疑,却也相信了八成。但想恩师一直待己有如慈父,教诲固严,爱己亦切,哪知道便在自己接任丐帮帮主之日,却暗中写下了这通遗令。他心中一阵酸痛,眼泪便夺眶而出,泪水一点点的滴在汪帮主那张手谕之上。


  他双手都在颤抖,信笺沾了眼泪,又被使劲揉捏,字迹渐渐模糊起来。

  虚竹看得真切,赶紧低声叫了他一句,见他没有反应,便大声叫了一句:“大哥!”声音中暗含内力,乔峰立刻便被震醒过来,看了看虚竹,擦了擦眼角,惨然一笑:“兄弟,让你见笑了。”


  “大哥说的哪里话?不知信上写了什么,竟然让大哥如此激动?”


  乔峰看了看虚竹,颓然叹了一口气,把信笺都扔给虚竹,坐了下来,垂头丧气的说道:“兄弟,你自己看吧!”


  虚竹早就知道这信中内容,装模作样的看了一遍,深吸一口气,问道:“大哥,你觉得如何?”


  乔峰苦笑摇头:“如今,想要我不相信怕是不可能了。”

  虚竹也是长叹一口气,道:“大哥,此事非同小可,大哥莫要草率从事。只是兄弟我也难以确定,这信是真是假。不过兄弟倒非常希望,它是假的。”


  乔峰点点头:“哥哥何尝不希望它是假的呢,可是如今,说它是假的,又有谁能相信?”


  虚竹问道:“大哥,此事有何人知晓?”


  乔峰指了指虚竹,又指指自己,算是回答。

  虚竹点点头,想了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猛地说道:“大哥,恐怕还有人知道。”乔峰霍然一惊,长身而起,问道:“谁?”


  “泰山!”


  乔峰立刻明白过来,当日杏子林中,虚竹说过一句比较古怪的话:“看来,‘铁面判官’这名头就要异主了!”当时乔峰还觉得单正的反应有些奇怪,现在哪里还不明白,恐怕这单正也是知情人之一。


  “兄弟,你的意思是?”乔峰还是不敢相信。


  虚竹点点头,又道:“不过我觉得,单正并不一定看过这信,毕竟信上说的明白,徐长老若是明白事理的话,也断然不会给他看到的。但是这个也说不定,或许不小心看到一眼也有可能。比如那署名,很有可能他便看到了。要不然为何当日我那么说他,他竟然不反驳。”


  乔峰点头,却又对单正看到署名这一点不敢相信。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


  “兄弟,以你之见,如今该当如何是好?此事涉及之广,哥哥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虚竹心里一动,他倒想起来那毒妇康敏来,当日见到康敏的模样之时,他心里面的那个念头又浮了上来。他稍微压下欲望,垂询似的看着乔峰,言道:


  “大哥有麻烦,做兄弟哪里能不帮忙?只是,这信的来历真假,还待查明,若是大哥信得过兄弟,兄弟便带大哥跑一趟,去审审那毒妇,看看能不能审出点什么有用的情报来?”


  “这?”乔峰细细思量一会儿,眼下徐长来新丧,要择日下葬,帮中死伤兄弟不少,该抚恤的要抚恤,该救治的要救治,事情纷乱,自己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审问那个毒妇,何况他始终觉得愧对马大元,没能够及时察觉他们的阴谋,导致他惨死,因此也不想去见罪魁祸首之一的康敏。

  乔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又低声吩咐道:“兄弟,此事暂时不能声张,我且叫个弟兄悄悄带你去审问便是,不过,你得避开几个长老,免得起什么纷争,到时候哥哥我也不好说话。”


  虚竹笑了笑:“大哥就放心吧!我今天晚上去探探她便是,绝对不让他们知道。”他心里却在想,有些事情,自然是要瞒着别人才能做的。那样才刺激嘛。


  ……


  半夜过去,虚竹悄悄下了床来,将被子放好,看了看熟睡中的木婉清,穿好衣服,悄悄出去了,关好房门,便出了院子,往大仁分舵门口去了。


  门口果然有一个乞丐正在翘首以待,见到虚竹过来,赶紧走上前去,四周张望一下,低声道:“虚竹师傅,帮主他老人家叫我过来带路。”虚竹点点头,便让他前面带路,悄悄进了分舵,往关押康敏的地牢去了。


  到了地牢门口,跟守卫的两个兄弟交涉一番,那乞丐低声嘱咐了他们几句话,虚竹只看到两个乞丐不住点头。那带路的乞丐走过来,递上钥匙,说道:“师傅请进去吧,那毒妇就关在最里面。不知道需不需要在下帮忙?”


  虚竹接了钥匙,道:“多谢兄弟。不过不用劳烦兄弟了,难道兄弟还怕我被那毒妇害了不成?呵呵,和尚我还是有些本领的。若是有什么问题,我便出来叫你们吧。”那乞丐不疑有他,点头答应了。两个守卫的乞丐,便放了虚竹进去。


  虚竹进了来,看也不看周围,径直走到最里面,看看锁住的牢门。一路上他仔细的听过,没有呼吸的声音,响来丐帮也没有什么人可关押,自然也没有安排什么人在里面守卫了。他心里放心许多,一边打开牢门,一边往干草上面躺着的那个女人看去。

 康敏此时也已经睡着。蓬头散发,四散搭着,有些诡异的样子。白色长裙上面痕迹斑斑,甚至撕烂成条,看样子被折磨得不轻。不过看没有血迹,想来以丐帮的规矩,丐帮弟子再怎么愤怒,再乔峰没有说明之前,也不好对一个女人下重手。反正她也逃脱不掉,有的是机会处罚她。


  此时康敏已经被虚竹打开牢门的声音惊醒,看样子她根本没有睡熟。她伸手分开眼前的头发,看到是虚竹,冷冷道:“你来干什么?”颇为戒备的看着虚竹。


  虚竹哈哈一笑,反手将牢门关上,道:“看来马夫人还很害怕和尚我呢!不知道和尚我该不该高兴呢?”


  “哼,你高不高兴跟我有什么关系?有屁快放,我还要睡觉!”康敏不屑的看着虚竹。


  虚竹心里冷笑:哼,毒妇,等你落到我手中,有你好受的,到时候滴蜡、灌肠还是捆绑什么的,让你挨个儿试,保证让你爽个够!


  “马夫人,你都要死了,还睡什么?等你死了,有的是时间睡觉,也不多这一时半会儿的。”


  “你……”康敏气结,随即黯然:是啊,自己都要死了,还怕什么呢?


  虚竹心中一股冲动上涌,恨不得立时便将这毒妇剥光来,将各种他从网络上学来的SM手段都试验一二,尝尝那种滋味。不过他立刻又将冲动压下去,提醒自己:现在还没到时候。

  “我,和尚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又怎么了?马夫人,你可知道我大半夜的,没事儿跑到这里来干嘛?”说罢,虚竹往前走了两步,离康敏只有一步之遥。他可以很清楚的借着那微弱的烛火看到康敏脸上出现了一丝惊慌,便是不屑。当然,他也看得清楚,康敏那白白的脖颈,心里暗赞:这女人倒也会保养!因为长裙破破烂烂,不免露出里面的衣服来,那身段,虽然看不真切,却也有个大概印象。只怕那胸,比起王夫人来,也不遑多让。以康敏这较小的身材,居然他杏子林的时候都没有看出来,真是遗憾。双腿蜷缩着,搭在干草上面,破碎的长裙下,看到那偶尔露出来的一抹白肉,倒也平添几分魅力,增添虚竹几分遐想:不知道脱干净了,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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