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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5-15 19: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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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K: ~! ? }3 v4 q> 再一次醒来天色已暗,外面斜飘着牛毛细雨。一股冷风透了进来,我冷不丁地打了个喷
4 J& m8 C- d+ L- a3 G$ o> 嚏:“阿嚏——”穿上衣服,出门看见磊盘着脚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周围围着一圈他的那些书。看见我出来他冲我一笑:“醒啦?头还昏吗?”* W, E6 b1 P9 P4 U$ h5 c
> “还有点昏,大约是睡得太久了。不然就是感冒了。今天星期几?”4 u2 U# m/ u$ N5 w7 l; r
> “星期天,怎么?”$ a: X% ^, y/ j, s2 U- W1 j2 z
> 我吓了一跳:“星期天?你敢确定?”“当然!今天下午回来就发现你在厕所里挺尸,还有一大滩子血。我还以为是你的血,吓了我好一大跳。”
/ R* Z- r% g( m& ~> “慢着慢着,”我掐着指头算着,“今天是星期天,我是星期六早上昏倒的,就是说一共昏了一天一夜还多。难怪会感冒了。恩?你到哪里去了?看到家里出的事了吧?你他X的怎么看起来挺高兴的?”
3 H* o) @4 a( S: Y/ k4 f7 G> 他收起笑容,点点头,默不作声的点上支烟。末了,他说:“我是想出了一点头绪来。猫的尸体我已经处理掉了,血迹也打扫干净了。来,还是你先说说你遇到的事吧。”
~% x. W! `: k& ^> 我慢慢坐到他身旁,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他:“……然后我想我是昏倒了,直到你回来。”6 ^/ g4 t: W( o6 a4 j8 J0 u
> “果然,不出所料!”他听完一拍大腿。
6 l( W/ _, `# j* A; W% |$ l S' s> “什么不出所料?”
/ M, E; ^( e' _1 D# j" h> “猫!就是那只猫!我操他姥姥的!你看这个。”他从旁边拿起一个没有粘口的信封。我打开一看,里面是十七八块金属碎片。“这是什么?”我奇道。他将烟叼在嘴里,不说话,将碎片全部抖落在地毯上。又随手挑了几个碎片,摆在一起,慢慢地把其它碎片往上凑。还没拼凑完,我已经看出了端倪:“是猫!风铃!风铃的坠子!”* J. n/ ^0 s. N0 A D; `
> “对!”他停下来望着我,“是那个失踪了的风铃坠子。”0 S* z* R" m% I$ D3 X8 G4 M. n
> “昨天凌晨你一进房间睡觉我就听见窗外有猫叫声,叫你两声也不答应。来不及了,我只好一个人出去追赶,一路跑到雷山后面高速路旁的一家小旅馆外才没了踪迹。当时本来想回来,转念一想也好,本来我就说过如果你我两人分开说不定事情会有好转,再加上又困又累,干脆就在旅馆里睡一觉。想着你在睡觉,也懒得给你打电话。后来睡醒想打电话跟你说说,家里却一直没人接电话,手机也关了。我以为是你一个人在家害怕就0 }7 x5 f" y" G* _. Y2 |8 O3 \% l
> 跑了出去。于是又在那里过了一夜。后来越想越不对,要是你睡醒了见我不在肯定会想办法跟我联系的,我却一直没等到你的电话。于是想着多半出事了连忙往回赶。出来结帐的时候那个门房就说有人留下东西给我,就是这个——”磊一指面前残缺还没拼凑完的猫状风铃坠子,“当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知道情况不妙,忙问门房是谁留给我的……”说到这里磊停了下来,吸了一口烟。9 T7 b; Q% T2 [: J, t8 `7 K
> “谁……谁给你的……”我意识到了什么。: m( F& A. i8 R+ H' x9 J2 @
> “那个门房说,”磊顿了一下,他的声音透露他内心的恐怖,“那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男人穿着黑衣,女的穿着白衣。”4 i0 B' a& m6 I
> “从那时起我就确定你肯定出事了,连忙边往回跑边打开信封看,从里面抓出几块大的碎片,光凭外表手感就知道正是我在找的东西。”他拿起一块碎片捏了捏,我看见上面的红锈夹杂着新碎开的裂口,在灯光下返着诡异的光芒。. C" [! _1 r" W
> “唉,铃碎了,猫死了。可惜!”他叹了口气,“你其实已经知道是谁杀的它吧?”
5 k4 T& h6 C! a% `2 p/ h> “你是说……那个,鬼?” ( N( q; Y$ R5 k% d8 i*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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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你做的梦已经很清楚地告诉了你一切。是那个,或者那两个鬼杀的。甚至连原因都告诉你了——不杀掉那只黑猫,就无法真正伤害我们!我说过,每次我们出事都在黑猫出现之前,这就意味着每次我们被鬼上身也在黑猫出现之前。黑猫却总是紧要关头及时出现,将一次次的危险化险为夷。从头说起吧,我们请了笔仙之后,风铃就不响了。那其实是在向我们提示危险已经将降临了。铃坠一定是那个时候不见的,黑猫也一定是那个时候出世的。第一次差点翻车一定是它及时阻止的,甚至之前它还坐在将要爆胎的轮胎上面,暗示我们左前胎已经被动了手脚;第二次车灯自行打开熄灭,那时鬼已经坐上了车来,就坐在你我背后只是你我不知道而已,但黑猫却知道。我们迷路走到那条黑路上,一定也是被鬼做了手脚,黑猫却及时出现。它张牙舞爪不是针对你我,而是针对坐在后座上的鬼。后来它跳到前面来,我想要不就是因为要提醒我们俩,要不就是鬼已经上了我们一个,或者两个都被上了身。后来路旁的大树被弄倒,肯定也是黑猫弄的,它是想阻止我们再往死亡的路上走。你后来肯定是被鬼上了身,咯咯咯咯的边开车边笑,到后来却越开越愤怒,但还是开了回来。我想这是一定是因为黑猫把所有的岔路都弄上棵倒树,只剩回家一条生路,那个鬼只好无可奈何开回来。从那时起,鬼就知道要对付我们必须先对付那只黑猫;所有才有第三次,你梦见了鬼,鬼甚至向你现身杀猫,那是在潜意识里给你种下杀猫的意念。后来马桶出现怪声音,同样也是在暗示你杀猫的方法。再后来鬼上了我的身,但黑猫一出现就一切都平安了。我们后来听到的男女对话,想必是他们在争论杀猫的方法;第四次鬼上了你的身,在鬼地诱导下你想开车撞猫,但猫却闪开了攻击,反而诱导你撞树让你清醒过来。这个方法行不通,但鬼却没有善罢甘休,他们准备了第五次的攻击。这一次,他们竟然成功了。”
0 M/ @2 S0 Q9 l. R! a0 q; G0 o> “你是说,那只黑猫,一直在保护我们?”这个说法太离奇了,我一时难以接受。在我的概念中黑猫一直是不祥之物,经历了这几个星期的事后更是对黑猫深恶痛绝,“黑猫,不是象征着厄运吗?”0 A5 R( Q$ e, U
> “不是象征着厄运!它是专门对付恶魔的,当然哪里有它哪里就有厄运,不然还对付个屁。你来看看这个——”磊拿起一本他面前摊开的书,指着其中一段用红笔勾出的话:“玄猫,辟邪之物。易置于南。子孙皆宜。忌易动……”后面的话我便看不懂了。我合上书面,上面写着“明清阴阳风水学说”几个字。
1 D% h" G6 Y4 V( d# h5 d> “这是我找了一个星期找到的唯一有用的一句话,”磊插话道,“写这段话的人叫陈元镜,清朝道光年间的人。他本人并没有什么见解,自己也承认都是抄书转诉前人的话。你看明白了吗?‘玄猫’就是黑猫,是辟邪用的,后人大概是只从表面现象看,觉得黑猫出现便有厄运发生,便不分青红皂白把一切罪责推在黑猫的头上。‘易置于南’是说养在门口最好,古人把大门都朝南开。‘子孙皆宜’大概是说会一直管用,保护这家房3 r' T1 Z9 X1 b+ t; |! T3 F
> 子的主人甚至后代。或者就是说这只黑猫的后代也行。‘忌易动’是说一旦养了就不能动,更不能换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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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u: p. B% E+ X3 w. b我不耐烦听他掉书袋:“那现在怎么办?现在这只黑猫已经各儿屁了。它倒死得轻巧,把我们搁一边了,我们怎么办?咦?它怎么会死?既然它是辟邪的,鬼怎么杀得了它?”
+ b5 u8 p2 S# a8 i> “是啊,这也是我在想的问题。对了,那只猫多半是被溺死的吧?可怎么会出那么多血呢?……那只猫的血怎么会在你手上的?”) T, ^ Y' p/ n; S% n9 l
> “也许是被杀害的时候挣扎着跑出来想叫醒我做什么?说不好……”我胡乱猜道。! [) V4 q" W+ e7 J! A7 `
> “唔,也有道理,”磊摸着下巴出了一会儿神,“想不通。还得再查书才行。得去查一点更老的书来看。”他站起身来,又回过头来:“你如果想到了什么,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恩?……易置于南,易置于南……”
7 o% e( N. ]9 i0 E0 f# j; ~> 他都想不到,我怎么能想到?我还没来得及将这话说出口他又自言自语地走开了。于是我端起酒瓶。醉生梦死的生活又开始了。; ^* M S2 N; P z
> 磊继续日以继夜地查他的书。有时还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口中念念有词。大概是上一回查到了点线索给了他鼓励。我经常也一边喝酒,一边坐在他的身边看他翻书。
$ p: r$ ]# F1 p/ ^3 b+ i" n> 开始他还跟我说两句,我也跟着哼哼两声。过了两天他的书便翻得越来越快,话却越来越少,眉头也越皱越紧。我知道,那意味着他没有找到更多的东西。翻来覆去,还是只有“玄猫,辟邪之物。易置于南。子孙皆宜。忌易动。”这几个字是有用的。问题是现在这句话已经等同狗屁,黑猫死了才知道有什么屁用?我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打击他,只是冷着眼喝着酒看他翻书。每次我喝醉醒来后他身旁的书都多出来很多很多。看图章
: A+ U% M6 B+ A7 Q3 S大多是图书馆里的。房间里的空酒瓶越来越多,书也越来越多,最后把客厅堆了个遍。" x% {: _1 w5 C' q' o! M! `2 J" I
> 后来我和他再没有出门,也没有回卧室一步,两人睡觉吃方便面喝酒查书都在客厅的地毯上,就除了上厕所了。再到后来,他查书骂娘的声音越来越大,我醉得也越来越频繁。" q; L0 H7 ~+ u, W) X8 C
> 有一天——到底是哪天已经记不清了——磊忽然合上书本,说:“那混蛋的说得不错,那两面镜子确实有问题。”然后他冲进卧房将两面镜子撬下来又砸得粉碎。镜子碎了还是碎镜子,镜子后面的墙壁和其它地方也没什么两样。他似乎很失望。我一边吹着酒瓶,一边睁着醉眼看他发疯,心里不禁觉得好笑,于是我问他到底是他喝酒了还是我喝酒了?他不理我,又一头扎进他的书里。其实我很理解他的心情。我知道他想凭借自己的努力和那些玄之又玄的书本来解决一切问题,逃离七天一次的劫数。但我觉得那多半不会有什么作用。这些书都是别人编出来卖钱的东西,有什么好值得深究的?写这些文字的人是不是真的遭遇过他们书中所说的事?就象那个陈元镜是不是用黑猫来辟邪?我看不大见得罢。反正都希望不大,又何必庸人自扰?不如痛痛快快先醉一场再说。既然不能永远的脱离苦海,能暂时忘掉一切不是最好的选择么?我看他多半不理解我。) B9 `% }/ F' R5 Z: ^+ {
> 我拨了好多次丽的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没人接,最后竟然是出现电脑的声音,告诉我这个号码已经注销。媛的手机也是如此。我将这些告诉磊,他完全无动于衷,我知道,他已经完全陷进了他的书里,我问他这些别人编出来骗人的文字值得这么投入么?他居然说我不懂。我懒得去理会那个呆子,不死心又接连拨丽的电话,一直到电脑告诉我预付话费已经用完,不能再拨。于是我只好又醉一场,而且醉得比哪次都厉害。昏昏沉沉地忽然想起那个已经离开我的女人值得我那么投入么?恍惚间觉得自己恐怕呆得跟磊有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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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挨到了第六个七天,这又将是一个黑色的星期五吧。又是一个大醉而醒的晚上,我抬起犯痛的头,看看时钟,还没有到子夜。奇怪,为什么每次到这个日子都不能在喝醉中混过去呢?难道是命中注定?我忽然间发现身边少了点什么东西,哦,是书!
8 V" I# U; r( h2 v/ q* K> 卫生间里有什么东西烧着了。我连忙冲进去,发现磊正用打火机把一本书点燃,再等它烧得差不多了之后扔进马桶里。马桶里没有水,只有厚厚的一层灰。
; E6 m5 v# o7 ~! K8 ~( H> “你在干什么?”我奇道。
9 a% l3 T( F+ g% t$ z> “烧书!没见到吗?”他好象很生气的样子。
; u* o4 A% k; {1 g$ v; L> “是。确实该烧!该烧!阿、阿嚏——”窗户是开着的,有风灌进来。
3 x4 W: v, @; c& |, n> “他X的,浪费了我两个星期的时间……”磊喃喃骂道,“……一点屁用也没有……”' B9 ?7 ?( F3 H+ U+ P: u8 L
> 我跑回客厅,开了瓶酒跑回来递给他。他接着看也不看顺手扔出窗外。8 F" w; r6 Z2 \5 ]
> “怎么?不喝就不喝,不早说!浪费!哼,好心没好报,早知道我自己喝……”
6 q, ?& y; H2 N* \- m2 H/ c> “你少说两句废话行不行?没人当你是哑巴。今天都什么时候了还喝酒?”
: E3 S& `0 j$ h+ V! y2 Q3 @- Q>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懒得跟他吵。毕竟付出了极大的努力而没有回报不是一件让人很愉快的事情。于是我又跑回客厅开了一瓶酒,席地而坐。不料磊跟着跑了出来,他一把抢过我手中的酒。% d2 _4 ], \) v N% t
> “干什么?”我怒道,“你不喝还不许别人喝么?你是烧书来发泄,还想利用我来发泄?!”
9 m/ ~ w5 l1 L/ J& o# w- ]> 磊微微一愣,道:“唉,懒得跟你说。反正现在你不能喝了!一会儿有事做。等我把那些劳什子烧干净了先,我有话要对你说。”他又匆匆跑回卫生间。
8 j, y. h* R" g r: Q> 有事做?上个星期他好象也是这样说的。不理他,照旧。等他烧完了出来我已经差不多又是两瓶酒下肚。斜眼望去,他正缓缓地镀了进来,脸色大概是因为烤火而变得通红。
8 D0 \9 C f) q$ p6 I> “说吧,有什么事?”我已经微微带着醺醺之意。
' P! a. L# d v4 S7 {5 g> “听好了,”他盯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放着异样的光,“那些书确实没什么用。但我已经想清楚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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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黑猫是怎么死的。”" v$ p- \' I8 z
> “鬼杀的。”
: W7 c0 W3 \2 T4 Z$ |6 M> “不,鬼根本就杀不了它!它才是专门杀鬼的!”' d3 j3 x m# N4 V; b
> “那是怎么死的?”% {* J! O; P, p
> 他冷冷地看着我:“是冤死的,是被陷害死的,死在一个极阴险的阴谋圈套之中!”# a+ H) ?$ C4 ]1 T* l6 c
> “什、什么圈套?”
" O+ A( `1 v2 p8 k8 E> 他一字一句道:“是你杀了它!” 6 g1 j+ G+ U- K, ]; `, L8 V1 I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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