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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17 00: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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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杀楚 第二十章 梦里的飞星
方邪真醒来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他自一片焚烧的火海中辗转挣扎,突然醒了过来。 他醒来的时候,荷香阵阵,鸟惊喧。$ r! N! B/ t5 j
蕉叶形的窗户之外,是一段矮栏杆,跟着六尺多深的屋檐,带出一片圆形的走廊,约莫二三十丈长,廊外是红莲绽蕊。翠盖浮波的莲池,清风送爽。
8 f4 q; Y5 u% g$ K$ O- ]- h, F" }% K! z 书案上放着两支三明子蜡台,红烛顷已烧剩残蜡,屋中陈设雅洁,房里十分宽敞,顶梁子还吊有琉璃灯;自己就躺在榻子上,侧边有一座小灶,上架着小铜壳,下面溅着星火,似乎烧得很旺。
' q( G* P5 B+ o9 a+ \/ d( z 方邪真一旦醒来,就知道自己没有死。
: ]& G5 C1 w2 o$ L) g5 N- J 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不认为活着是件快乐的事,虽然,在多年以前,他曾快快乐乐、尽情痛快地活过,也一度以为生命是充满欢悦的,他享受每一分阳光的热力,每一阵微风的轻凉。每一刻的美、每一个人的好。( _4 _1 e# b$ Z( Q9 M. E- T
他曾觉得他是世间的幸运儿。9 |. \) i- I% Q% F
可是他现在已不那样想。8 k2 k4 O: d' P4 b
很久都不再这样想。
. t! w4 b! I/ v2 {' o1 J 他曾经觉得自己不幸,心丧欲死。 e7 v W: `/ |) e
——可知道心丧欲死是甚么滋味?那就是活着,而没有等待。- Z G9 i, [; O& b( ^
没有任何期待的活着。4 h" M3 O% z# H. ~: k5 v
自从那次惊变之后,他已只剩下一副残破的身躯。伤透的心,可是,颜夕离开他以后,他反而没有感觉到幸。或者不幸了。
+ f/ p3 F- W {# n 他仿佛己失去了感觉。
% c1 }# t9 P* }% v% Q 他觉得生命的辉煌,已沉寂,绚烂已渐剥落,堆瑰而夺目的,已渐褪色,他的生命已像一声叹息的后半截,一张正在秋风中飘落地面的枯叶。
) i3 W9 f# A# W8 e" a% W& O 奇怪的是,他的武功和学问,却在这种他自嘲为“活着的死去”的情形下,突飞猛进,翻越一座又一座的高峰,抵达耳目一新、前所未有的境界。* @7 i# P/ @% w+ s6 c1 m
——难道人生要有所得,必先有所失?( t& ?& b5 Y/ }) d
——难道非要有所失,才能有所得?
: x6 j, M; d c4 O& \0 G ——究竟得失之间,有多少得失?8 z9 W9 T' y6 D/ p) C3 W K1 i
也许是因为他抛开了一切,进入了无生无死。无欲无求的心境,摒除了一切后的剑法,也到达了亘古寂寞。黯然销魂、问天天无语的境界。
- |0 H) a) q, H4 T 他真的从“天问剑法”再练成了“销魂剑法”。- E8 O% O( G2 j5 E, g
也练成了轻功提纵术中的惊人成就:“万古云霄一羽毛”。$ y$ S1 O+ [' u/ z
可是他没有喜。也没有不喜。0 v- R; P1 F$ p3 A, _* s
他只是一个平常人,有平常的心,想平常的过活,平常的过去。8 ~& q0 |5 n9 B/ K" y' o0 E4 o9 j P$ M
不过他仍是一个不凡的人。$ H, {0 y3 R' |' t! v
——一个不凡的人,是不可能平凡的过一辈子的。
' W4 O$ L4 c. b) d6 U% N 洛阳“四公子”之争,终于像灶里的火,把壶嘴逼出了水。; U& |% n9 M$ j' o
他也逼出了剑。( {+ C. ~) j* K2 N5 c9 k4 n
然后他便见到了一个千思万盼而又最不想见的人。
7 Y$ d; m3 C6 u% f* a! y% f4 _3 ` 颜夕。' Y: Z: ]& ~* K% U0 b0 U4 ?& N
铜壳发出嘶嘶的鸣响。
* |; ^ O: K0 D R. n1 @( S6 Q b0 { 方邪真觉得一阵昏眩,耳际还有点痒痒。
B6 O, R5 Z# R1 G/ s( x6 q' Z4 F ——那一点流星划破了他的耳际,他的生命也几乎滑出了苍穹。
9 i; N5 n6 a3 q1 f' y! B) } 活着不是一件快乐的事,但死也不是。对方邪真而言,快乐是他过去的红粉:颜夕,平静是他现在的知音:惜惜。1 ~- N6 `1 c2 s3 N% Q
他不认为自己有未来。" e8 K# J0 r. A7 ]) c
可是现在忽然见到过去向现在走近。
2 P. n7 j& u7 U, n2 ?# w: j7 x6 \ 因为他从纱窗见到一个丽影。
1 U% q/ m" {: Q3 ]2 [- A 一个姗姗的人影。# A7 i6 ?( h" X; s# F
人停在房门前,丫鬟替她推开了门,那声“呀”的一声,单调而无惊喜,但在晨光里,却出现一个宜嗔宜喜的人,乍嗔乍喜的脸。7 z; C7 \6 n1 ^
——就是这张脸,令人梦魂牵系。7 E+ `+ L2 @9 p: V) K `
一一就是这个人,使他失去了自己。, v# l; e4 v2 n0 \2 v
他看到了这张清水样般的脸靥,第一件事却是先想起了火。
& e8 T0 m, _ B/ p0 G 火海。
6 S9 b5 g( V+ F3 U/ S2 ` 死在竹栅上的方灵。
, u8 c4 Z+ R& } 死在沸锅里的老爹。
' K4 h: ?, L) T: p2 T1 b. ^# { 那一片毁尸灭迹的火焰。$ |8 H& s3 a+ _* ]
那个像雷殛不死神木般的巨人。
4 r) P* A0 q' E* P- Y6 N6 x, E U: L 颜夕见他坐起,脸上漾起欢忭的喜意,“你醒来啦?”婢女手上还托着一个锈金的黑釉木盘,盘子上还放着一个白瓷蓝花的盅子,里面漫绽着药香;颜夕的神色很高兴,但一对眸子,却有些红丝,显然这一夜间,她没有休息过。
1 K4 ?5 c5 t# @/ H0 O- A7 P 方邪真开口就问:“我爹爹呢?”
, q- P. m1 O# D) r }! { 颜夕一愣,下了极大决心似的,对他摇了摇头。9 O# E% v+ S% v; O
方邪真语气极冷,“小弟呢?”
3 f/ z# w. ?7 Q. v: x4 K6 c 颜夕也咬着唇摇了摇头。4 }; a9 P H2 A5 w: }& d) L% n
方邪真沉默了片刻,再问:“回万雷呢?”- ]5 y9 R( q8 L) W
颜夕道:“重伤,有人把他救了回去。”2 D) ^) N* L* a" |$ j% u# f
方邪真缄默。6 \! \- K) V7 Z; i0 `+ n2 T% g
他挺起背脊,坐在竹榻上,太阳还未升起,晨光苍白无力,他的轮廓深刻,但看去却不像一个剑出人亡的侠客,只像一个白首空帷的文弱书生。
, [" w4 \4 s$ |, ]+ ~ 一个文秀苍白的书生。* t6 p, H! {9 w/ D7 [
方邪真好一会才道:“我的剑呢?”
) ?% @; ?. C: e% F0 s/ N 颜夕忍不住摇手,忍不住把手搭在他扎着蓝丝巾的腕上。+ H0 r' f& y9 f9 }, a- r4 {* y% N" }2 g: T
然后她省觉到,抚娑着丝巾,然后还是缩回了手。“你的伤未好,你不能去。”+ b1 X ]' ^) y0 I5 }! U* E |
方真只是再问了一句:“我的剑呢?”' m( |* l) i/ ?- ?& h
颜夕幽幽叹了口气:“你还是以前一样的脾气。”5 g# A, s( U1 I& |( q: E
方邪真站了起来,颜夕吃惊地道:“你要干什么?”
2 _) f; i( ?" y1 W+ j2 r 方邪真漠然道:“没有剑,我也一样能去。”
* l& J2 c g1 A: i0 Z 颜夕道:“你要干甚么?”% p2 d/ f8 r7 i4 c
方邪真道:“报仇。”
8 u7 V$ C3 U* C8 {+ t3 K% C 颜夕道:“你能不能不去?”
4 U( V5 ]3 z! w3 d, q" S+ ` 方邪真忽然有些激动了起来:“如果你父亲无故惨死,弟弟也遭人杀害,你能不能不去报仇?”1 u$ L7 f- k4 u+ z/ A# l# o$ k
颜夕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 |( N2 I- a4 I& k5 q* E; ^5 R 因为答案太过明显。
5 i- r" Q; V! T. G3 { 方邪真也不等她答复,往门外跨去。" o! ~6 k+ m! i5 M! c; Z
颜夕道:“你找谁报仇?”4 {3 p. S& }3 O3 x) u3 x
“一切有关这个阴谋的人,所有参与杀害爹爹和弟弟的人。”
& m; \7 N# i- j0 R3 B+ g4 b; z “可是……你只有一个人,伤毒未好,就要去妙手堂,这不是报仇,而是送死!”4 U' t' a: ~* }7 d. a$ m
“谁说我现在要去妙手堂?”方邪真道,“一个人要真正的报仇,可以等一年,可以等十年,可以等到最好的时机、最适当的时候,一个人如果急着要杀死仇人,那不是报仇,而是泄愤。”# t% x1 U2 n7 _, W+ ~
他顿了一顿又道:“何况,回万雷在杀人的地方出现,不一定就是他杀人。”
- ?+ S6 h& g( e9 q5 O( T 颜夕顿感放心:方邪真在此时此际仍能保持理智,这点若换作是她,自问也不一定能做到,“那么……你要去哪里?”; [% L2 T) D- C. {: {8 S0 b Y
“相思林。”
/ ]4 h% [" t# K5 n# U; T “游家?”
7 _! j% U# B' [5 C “小碧湖。”
0 Q L1 {1 R, ^( C w, e( }% @6 S “为甚么?”: R* A! L0 b3 Q: k
“爹爹已经死了,小弟也被牵累;”方邪真道,“我还有一个朋友,现在可能在相思亭上作殊死战,危在旦夕,我不想连他也丧失性命。”" K6 I- o+ d+ b! c3 J {
颜夕惊异地道:“你是说追命?”, \) o5 @$ U3 n, _# b4 E
方邪真已走到门前,门仍是敞开着,外面长廊荷塘,幽雅如画,心中不禁一阵隐痛:想这些年来,她住在这儿,算是天上人间了,这些美景雅阁,大概也出自她一手布置的罢?他却人在陋巷,连跟他一箪食、一瓢饮的老父和小弟,竟都横遭毒手!; h% b6 T$ B( a- v; T6 u1 c. S
可见人生里,真的会有幸与不幸的。
# v, ]6 j3 U( F5 A I9 M9 i5 d ——如果当日她跟了给自己,又是怎样一种局面呢?3 v9 n9 j6 G1 L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心中被无名的怒火和莫名的妒火交织着,没有回答颜夕的话。! t' V" ]* |1 a
颜夕却仍然把话说下去:“洛阳四公子,千方百计,重金厚聘,威迫利诱,你都不肯相助于一指之力,可是,你跟追命只不过才见过一次面,你明知他是七发禅师、蔡旋钟、断眉石等人非铲除不可的对象,你仍是要为他卖命!你……!”- @) y# O% ~5 c, C# f
方邪真淡淡地道:“我怎么样?”/ N0 }& X+ c6 o" h8 F9 o
颜夕道:“你一点也没有变……你还是那样的脾性!”
& ~8 J3 t1 G& ^3 w3 ~5 M2 Y! p “这句话你刚才已经说过了。我风流成性、浮萍一般的不安定,不求闻达,孤芳自赏……”方邪真道,“不错,我还是老样子:我仍然会对人死心塌地做傻事,只要我心甘情愿不惜洒尽一身热血……这些当日使你离开我的坏脾性,我倒一样不缺。”
8 b0 }7 P! j( m& _/ q: U 颜夕看着他,看着他,看着他好一会才道:“你真的以为我是因为这样才离开你的吗?”
" v+ ?! X% _9 P4 B5 c) s- l 方邪真摸摸耳垂,看看天色,道:“我不知道,我走了。”
3 h3 U: a, e$ i 颜夕道:“你为啥不披上长衫才走?”1 o4 x0 e3 y& _3 g- e9 J: L. ~
方邪真循她手指处看去,只见近墙的竹椅靠上架着他那一件白衫,他这样看去的时候,忽然想起当日很多他和她在一起的情境,他觉得十分震诧:老爹和小弟刚遭人毒手,他怎么还会想起这些往日缠绵、过去伤情的事?
" `2 W! z! j+ I, p2 y0 ~/ ` 他拿起白衫的时候,才发现衫服之下就是斜倚着那把剑。" M# l( s3 h3 g7 [, P
灭魂剑。
5 G. c+ j @4 q( W, L, U/ e0 m 他把剑拿在手里,仿佛久违了的爱人,回到他的怀抱里。
/ a' C+ y+ z+ ? 奇怪的是在这时候,他忽然想起惜惜。
: @: c% n1 f( L 他在要走出门槛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问:“你真的要我加入兰亭池家?”3 |( s# P5 n" |3 O3 t' D
“不。”
& t! O- l9 g {* o- l1 j. v 这答案出乎方邪真意料:“为甚么?”
6 A- p2 ~- ~* E9 F3 l* j “因为这的确是个是非之地,而且是一个极大的陷饼,谁掉进去,都以为自己在布下大罗地网,其实成了网中人还不自知。”颜夕道,“这儿不适合你,里头的人都疯了,没疯的人爬不出来,除非疯子才会想进去。”. \; C( q: I' l& }7 Y, g5 X
方邪真观察着她:“为甚么你先前又希望我加入?还亲自跑到大隐丘来游说?”+ Y5 s. J ^% f* j3 E5 h
“因为我先前不知道你就是你。”5 {: g# I9 f$ T, R
“可是你在知道是我后,仍要我留助池家。, i/ {: ]( q' K7 C
“我乍见你,我……没有办法控制,想要你留下来,现在我已冷静了,平静了,想过了,很明白你作的选择是对的。”
; V0 L1 m7 u$ q “我的选择?甚么选择?”, C' ^' C8 u. @
“置身事外,远离洛阳。”# ]) K1 n' a- C7 q
“我选择了么?世事能容让我选择吗?”方邪真道,“好,如果我能够选择,我就选择你觉得我不该选择的,我要留下来。”6 Q+ s9 Y1 @% v: B5 V0 p
“你……”颜夕气白了脸,“你为甚么偏要……那值得吗?!”# J- l M( Q6 x2 X8 {8 O* L
“就算是我中了你的激将法好了:你要我留下来的时候,我不留;你不要我留下来的时候,我偏留。”方邪真道,“就像当日你对我一样。”
( Q3 ?2 q) o8 ?- y" T “你不可以留下来,”颜夕语无伦次的说,“你留下来作甚么?”( I8 x: R# X* S# j. R2 R
“昨夜以前,我不留下来,是怕连累了人,怕连累老爹、小弟和惜惜……”方邪真道,“现在老爹死了、小弟也都死了,我要留下来替他们报仇,而且决不让惜惜再受牵累。”" \$ F1 T( U0 a/ F6 T' T/ i
“你记住,”方邪真长笑出门,把颜夕留在房里,“我不是因为你才留下来的。”
& s+ ]: a U I 他漫笑着走出长廊,得意非凡。: N, D" E- s& f% a. C2 `+ O1 u
只有迎面见着他的人,才能看见他笑得十分痛苦的脸容。
+ j, b: c5 W2 T' l 此际才是卯未辰初,池日暮在一间很特殊的房里,精神非常的好。2 G7 y0 p$ k+ K; L2 t0 A- [
谁也看不出他昨夜根本没有休息过。
) B" V% d6 L2 a5 K4 k 他在聚精会神的看一件东西。
4 k# ]7 o# w) Z( j P 他并没有用手拿着那件东西,而是一枝白钢打铸的细钳,钳着那件事物细看,手上还带着三层的小牛皮手套。
4 S& L- p1 P. ? 至于说那是一间奇特的房子,那是因为这间房子挂满了各种各类、各式各样的兵器。- w# `8 ?$ V/ |# M
这些兵器有常见的,有不常见的,甚至有的根本还未在江湖上出现过的,有的还在实验中,仍未出世。! Z0 o# N" i h. R& y
有的兵器挂在墙上,有的置于兵器架上,这些兵器应有尽有,不应有也尽有,有长的有短的,有软的有硬的,连鎏金凤翅镗这种独门兵器,也占一席位;就连子母离魂圈这类绝门武器,也一样列在架上。甚至还有江南霹雳堂的“雷公弹”,以及川中高手唐月亮的奇门暗器:“中秋月里的小雨”,在这里竟然也可以见得到。还有一些不是武器的武器,包括铁笛、绢帕、烛台,如果这也算是“兵器”,连方邪真也不知如何使用法。
8 O% m. z2 U- s$ @ F 不过只要一个对武术稍窥门径的江湖人,一旦踏入这个地方,必会被这些琳琅满目、多不胜数,而且绝对难得一见的兵器所慑住:要收集这些各家各派的兵器,究竟要花多少时间、多少精力、多少心血、多少金钱?那是难以估计的。
2 T! q- s" a5 I* e8 M# \% G 池日暮的座位,正面对着窗。, M8 T6 [! I7 W/ J9 T2 [
他的位置也非常特别,无论在任何时分,只要有阳光或月亮,光线都定能会照在这里。! p8 g8 w$ H a, c& W5 C* D U
现在阳光还不是很强烈,所以他点燃了案上的八支巨烛,把他的脸容,映照得一片明黄。& Z' I; q8 u6 y
他正在聚精会神的看手上钳着一件细微的物件,那事物在烛光和阳光流照下,偶然绽出奇异的光芒。4 z2 y! ~- ~% `
他看得那末专心,以致方邪真走进来的时候,他似乎一点儿也不知道。
0 [9 k0 L1 n" p 方邪真在他背后仁立了好久好久,然后才道:“你知不知道,像刚才那样,我可以杀死你几次?”
3 \2 K+ X, j7 B- V6 {% X5 N( T 池日暮居然没有吃惊,也没有回头,只说:“我知道。”
9 f3 a, F: w% v; u. i0 W 方邪真顿了一顿,负手看墙上的兵器,道:“我也知道,如果没有兰亭池家大公子、二公子的允可,谁也休想踏入‘兵器房’半步。”$ X) G) j- K# T9 `+ h
“不错这儿是有埋伏,平时当然都不显露出来,不过对方少侠例外。”池日暮说,“我已颁布下去,兰亭池家,只要方少侠喜欢,往那里走、做甚么都行。”6 u1 S: i$ J' A* N/ @9 N* a T
方邪真沉默。3 _$ F0 g s; w) X$ Y2 J7 c
池日暮忽道:“你好了点没?”0 Z7 Y$ ]2 T8 K" L- m
方邪真道:“你为甚么要救我?”5 f6 H- W l& U! R# A N3 g- r0 d# f8 E
池日暮问非所答:“七发大师很是费了点功夫。”
* r( L; f3 V% y7 R 方邪真道:“那想必是因为你的命令之故。”
3 k4 R# Z% K9 \, U' [/ p0 ]% d “七发大师是我的上宾,我只敢要求他,不能说是命令;”池日暮道,“何况,嫂子对阁下,十分关切,像这样一位绝世才人,我又怎能不竭力保全呢?”
! B2 X' F' D: S 他一笑道:“若是保全不了,那是池家的不幸,我的耻辱。”
4 a1 c. X* }1 a! L$ v% F/ I& X 方邪真只问:“七发大师呢?”
$ M4 o* `2 g8 p& x 池日暮道:“他出去了。”0 ]/ u) Y7 A1 z/ Y
方邪真紧张了起来:“他到哪里去?”
. ]6 S4 F. t) M) @ “小碧湖,游家,相思林中相思亭。”
; D; p, i7 x+ {6 t- Q9 o “他去了多久?”方邪真紧接着问。/ v0 I; k% r0 E/ {7 H) E) P) {
“他走了才不过是你来这儿的一盏茶时间,你放心,相思林中”口果设宴,那么鸿门宴尚未开筵;如果是一场战局,那么战端仍未启……“池日暮语锋一转:”你知道我在看甚么?“
# d: P0 v8 q0 P1 q: p5 j 方邪真没有问。) t k* m3 b1 _; ^- \ ]4 X
他知道池日暮一定会说下去。
( J( u- \( ~* e# p' X R- Z 池日暮果然说了下去。
$ B. z3 v; B2 R6 ~2 z9 H “飞星,”他赞羡地道:“梦里的飞星。”
! N, `" L/ W" D# W8 l 方邪真皱起了眉头。& R7 Q9 {( _9 O, \0 ~8 D
他不明白池日暮在说甚么。! ]+ }9 `4 b. a) ]8 R$ _3 o
但他知道池日暮这样说,必定有他的原故。. P' p4 i5 Y% R* y9 s! i
——这池家二公子,看来要比他所知道的更不易应付,而且不易应付得多了。
5 @; a. f2 f% L, R& T- x! T “暗器,”池日暮仍然感叹的道,“那颗划过你的耳际的暗器。”3 i3 j( i6 }8 j- X( x) E# p
“我从来没有看过那么精巧、那么细致、那么可怕、那么毒而又那么美丽的暗器。”池日暮眼睛发着亮,与他手中的飞星对闪:“简直像一颗飞星,在梦中才会闪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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