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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27 09:4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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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船上逼婚
上一回说到飞夜猫要拜公孙不灭为师,公孙不灭慌忙闪开,说:“仁兄,你认错人了。” 飞夜猫说:“弟子在江湖上人称夜猫子,也叫飞夜猫,就是在黑夜里,也不会认错认人,何况在白天,绝不会认错师父的。”8 ~5 O7 a4 @- C
“仁兄先请起来。”
9 a3 g7 b: w A2 U “师父收我为弟子了?”
& ]- K k9 q2 @' o; m “我说仁兄认错了,就是说在下根本不是什么奇人异士。跟仁兄一样,只是轻功略为快一点而已,其实飞檐走壁,在下还不及仁兄,我怎敢收你为弟子?我们交个朋友还差不多,仁兄看怎样?”* \% g# a, m5 e. g, w; w ?
飞夜猫愕然:“我们交个朋友?”
* x9 q/ L" P! X8 M “不错。”
1 e) |6 ?+ X: q$ S “你不是什么奇人异士?”
6 q) A. P! E& n; | “在下怎敢骗仁兄的?” P3 e4 |8 v7 q5 F& m& p
飞夜猫再次上下打量公孙不灭,在神态上,公孙不灭—表斯文,显然是—位富家子弟模样,没有什么奇异之处,不禁困惑起来:一个富家子弟会有这么好的轻功,不可能!他一定是位奇人异士。问:“你不骗我?”6 [1 `9 s% z7 N6 x( f& ^; L T3 E
“仁兄总不会要在下对天发誓吧?”
8 J; g/ e) ~ Q v3 t) ? “我们交个朋友?”9 u: i! z9 J0 o/ c! ^! e* n3 V
“要是仁兄不弃,在下愿与仁兄交个朋友。不过,在下有三个要求。”4 ^/ q/ ]; ~9 s, T
“三个要求?三个什么要求?”
! V6 v' \ s3 U* [9 B6 K “第一,今后不准行窃,更不可偷窃善良平民百姓的财物。”3 \+ Y) j0 O# g8 |+ w, x O
“那我今后怎么为生?”; ?# t( @) B- a
“其实以仁兄的本领,大可以找一份正当的职业为生,又何必干这偷偷摸摸的事?”
6 @% u R }( N" ^% Z! B6 W “不行,我除了会偷,什么都不会。”: y3 p# z6 G" U7 ~
“在下可以介绍仁兄到一户人家当巡更守夜的工作,提防盗贼人户盗窃,这一点,仁兄总可胜任吧?”
2 q E4 V' _% w. T 飞夜猫听了好笑,我是一个贼,叫我去给人家防贼,那不成了贼捉贼了?要是碰上了以往同道的朋友,那不坏了江湖上的义气?便摇头说:“不行!我一向喜欢个人独来独往,自由自在,不受别人约束,更受不了有钱人家的冤屈气,我不去偷他们的钱财已算好了,还去给他们巡更守夜,不行。”; p2 G' P$ ~9 U
“那在下可以给仁兄一些银两,开个饭店、酒馆,或者做其他的小本生意,怎样?”
7 r5 b7 E" g q$ k8 c* l+ t “这更不行,我不懂做生意,开饭店酒馆,遇上了蛮不讲理的奸人恶徒,吃饭喝酒不给钱还是小事,弄得不好还会砸店伤人性命,惹上人命官非就不好办了。”
, [7 U3 G/ V5 W! d: a1 J “那仁兄只有干小偷这一行了?”
; |+ ^( i. `2 C6 @/ i" U “那有什么办法?”
9 o3 c( ~$ q* [( E* g “那么,我们交不成朋友了!”
1 f/ o$ i( m+ s, a “不不!你先说其他两个条件。”
! z* V5 b, M. y2 \$ P8 _' \ “唔,第二条,不准杀人。”
/ t8 u0 x# i S$ F) A+ N “什么!?杀人?从来只有人要杀我,我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我行窃以来,别说杀人,连伤人我也没干过。”0 ~$ P$ e/ B! V: m" H/ h( w3 k
“你去偷人家的财物,从没杀害人?”
; w" [; w$ r2 {0 K& G1 [- m, Q) c “是!从没杀害过。”
$ \5 \1 J6 M- y* W “你去偷窃,给人家发觉了,也没伤人?”
. g, l; T7 R# I “没有!给人发觉了我只有逃跑。”( {, B$ S" E$ E8 |* B3 Y. {
“给人捉住了也没伤人杀人?”
5 i* {# M5 s; o, c; Y* T; ? “我自问轻功很好,耳目也灵,一有动静,我就先拔脚跑了,从来没给人捉住过。”2 L, Z. }4 q+ p# }1 i7 q/ X4 {
“给人捉住了怎么办?”: X& u0 A/ u8 \0 b7 W! |
“不给人打死,恐怕也给打得终身残废,幸好我从来没给抓过。”
: T8 _; o: H* j) d3 A “哦!你没有反抗?”
/ D' [, L. Q. }# g3 @! ?# W “你知不知道我盗窃的主要是什么人?”
* p% E8 @/ R: u6 L2 f- y “什么人?”# e% ]# n3 P* ?0 B! t9 w& L
“不是贪官污吏,就是土豪劣绅和一些有钱有势的人家,一般的平民百姓,我从来没有向他们下过手。再说,他们也不值得我夜猫子去做、弄得不好,偷了他们的财物,会弄出人命来。”
8 ?8 @4 B m% c “你不杀害人,怎会弄出人命来了?”
- [8 @# n0 ?( d' X6 L% C0 G “要是我偷了他们钱财,万一这些财物他们是用来救人、医病,或者养活一家老小的,我偷了,那不逼得人家投河上吊吗?所以哪怕我手头上再没有钱,也不会向这些人下手。”" i3 D8 m6 K [, _
“那么,你偷的都是不义之财了?”
( ~" I1 o) M7 X$ y$ h: B “也可以那么说,你想,我偷了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有权势人家的财物,给他们捉到了,那不给他们打得半死?”' p# M m7 g0 p" f
“那你怎么来偷在下的财物了?”
/ k; N) e, o! W7 @2 k$ C3 Z5 R “我以为你是什么富豪人家的公子哥儿,带了那么多的金银,所以才下手。”
- h0 O+ P5 d, }& A, P+ V" P “你将我的钱全部偷去了,叫我在路上怎么住店吃饭?不怕逼得我投河上吊吗?”; h- i1 z6 J' U' J
“不会的,我真的偷到了手,也会留给你在路上足够吃用的盘费。”
7 z( T2 n4 ^( ]1 c7 q. B “你知道我要去什么地方?”4 q% `% r1 y8 s* V) Y, A8 B
“就是你去京师,有一百两银子也足够了!”
! x" `; Q) r! H' G0 r, d* ~8 ` “你真的会这样做?”
( T- Q3 z. ^( o* L# v0 y( b “这是我做小偷遵守的准则,凡是偷旅客的财物,绝不会完全取去,不然,真会逼得人上吊了。一般来说,我对旅客和路人的财物,是不会去光顾的,要是发现他们带上太多的银子上路,才引起我的注意。”% q' h7 W8 {( d% T) p. o
“看来你做小偷,还有点良心。”
M; u$ v2 P3 x0 T+ } “良心不敢说,但我不想害人性命。好了,你说说第三个条件是什么!”“第三个条件不用说了。”2 Z+ E3 k7 }9 C6 m) I
“哦!怎么不用说!”+ v$ X' w/ Z2 A/ R' j
“我办不到?”: V3 Y) S3 |5 e- |( w' a
“你完全可以办得到。”7 d4 u. Y6 v# J1 i
“我办得到?”
, F) s7 o2 }$ X$ C5 s, a0 E$ p “第三个条件是不准欺侮妇孺,你连一般平民百姓的家也不去偷,想来是不会欺侮他们了!”
- O5 z: a. K1 h0 ]4 G. x5 x5 N “我夜猫子不会这么没出息,跑去欺侮妇女和小孩的。”. M: U5 g: K* ^' W2 a' H, H
“所以我就不说出来了。”
$ E& F* N, i$ r( ` |* l2 O( B9 r0 i “那么说,你提出的三个条件,我已能做到两条半,只有偷这一点,我做不到。你可以收下我这个弟子了吧?”
* r% K; U' j7 t “仁兄,你别误会了,我只说我们只可以交个朋友,可没有说收你为什么弟子。我再说一句,我可不是什么奇人异士。没任何本领教你,或许我可以教你读书写字。”
3 n5 Y; O# p8 r9 i: ?4 Z “读书写字?”
* K. b) i( p# F& F$ A" H; Q# C ”就是读书写字,我现在也没办法教你,因为我有急事要办。”
- M4 n5 W. ]. ~ f1 s “我读书写字干吗?我又不想去当秀才和考举人。”4 ?/ j3 ^, A& Z9 N1 C; k
“那我就没别的本领教你!”
4 d% O/ u3 z- p0 z/ U “那交朋友怎么交法?”# h( E* K1 w: A3 ~6 ?
“当然是互帮助啦!你要是有难,我会尽力帮助你,我虽然第一次在江湖上走动,也知道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惜。不过,你一定要将偷窃的劣习改掉,我可不能帮你去偷的人财物。”7 A8 ^8 K( g O, X
“偷贪官污吏、士豪劣绅、为富不仁的人的不义之财也不行吗?”
. B Y8 l; A( v5 O “好吧!他们的不义之财你可以取,其他人的财物、你千万不可以去偷,尤其是路人和旅客们的财物,更不可偷。”
) P6 d9 l& P% W" y) v8 P “我答应,今后绝不去偷他们的财物。”飞夜猫所以答应,来这些条件他完全可以做到,一点也不困难,而且后面的条件,他从来没有犯过;二来他心里始终认为公孙不灭是一个阅历不深的奇人异士,哪有交朋友是这样的交法?还讲条件的?这明明是收自己为弟子了,只是不说而已。这大概又是奇人异上与众不同的作风吧?明明是答应收自己为弟子,而说是交朋友。好吧,交朋友也好,收自己为弟子也好。这之。我以后就跟着他,我诚心诚意拜他为师,他总不会不教我一些功夫吧?
$ A- L' x$ S7 N, T C% C% c 公孙不灭见他答应下来,便说:“那我们这个朋友交成了!”
, s. |' K& ]. ~6 r6 n “是!今后我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事,生死相随。”
7 Z9 Q. T! [1 V 公孙不灭说:“不不!我们有福同享就行了,不必有难同当,更不必生死相随。”; X7 ]+ q! [( _" Y ~
飞夜猫一怔:“不这样,怎么算是交朋友了?”: `6 M: P$ G. d
“我是说。我有难,你不必同当,我不想连累你,更不想你随我一块去死。你有难,我可以同当。尽力帮助你。”
S( n* P! \5 `! ^% D* @, h 飞夜猫愕然:“这公平吗?”
; u+ U9 O2 e/ Y+ d! ] “不不,我的难,你怎么也同当不了,也帮不了,你还是听我的话好。不然,我们这个朋友就交不成了!”* Q& m" @6 v, v
公孙不灭说的是实话,他与当今最可怕的东厂人结仇,要去救他在地狱中受难的外公,不想将任何人施进去,弄得不好,会株连不知多少无辜的人,而飞夜猫却完全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公孙不灭瞧不起自己,认为自己没本事帮他的忙。便问:“你认为我设半点本事帮助你吗?”
5 ]8 o3 p; x' e# W “不不,我不是这样意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的事,你最好还是别插手好,不然,你死了还是小事,还会牵连到你许许多多相识的人,甚至你的家乡父老们。我不想这么多无辜的人为我而白白冤死。”& M8 _- f6 ?- }1 d
飞夜猫听了心中惊然:难道这位奇人异士,与一个十分厉害、凶残的大魔头结仇?想起自己除了轻功好之外,什么也不会,除了逃跑;根本不敢与人交锋过招,何况还是一个十分厉害的大魔头?自己的确帮不了忙,便说:“好吧,那我不插手好了!”
8 q0 w, l' L) H “好,那我们这个朋友真正交成了,现在我们可以分手了!”
8 S+ O; u* ]1 Q# k$ l 飞夜猫睁大了眼:“分手?我不跟你吗?”. _2 P: t( `( x$ |" ~: ]3 I
“不不,你现在别跟着我。”
4 j: V* Q. `6 T7 {( y ^ o4 Z' n “那我今后去哪里找你?”" p* c* | Z# n0 A' n& o Q' c; w4 F% d
“你也别来找我,我以后会来这一带找你。”% q; A1 ?5 }) M8 W% I! ]6 n
“我们总有一个约定的地方才好吧?”1 v& ?9 ?7 _* G0 b! |: g
公孙不灭想了一下说:“这样吧,你想见我,到绩溪县城里的扈家去等我好了。”
( `& N5 X# @ d8 p0 L& F1 m5 m0 _ “绩溪扈家,那可是一县的首富人家呵!”, Y' H5 Z0 d: C* P
“啊!你认识扈家?”7 X0 Q3 K1 R* k) a
“这一带的有钱人家,我都认识,但他们不认识我。”* k1 L9 C1 M4 G" U' ]
“你去偷过他家的财物了?”
8 M, q0 T- [3 O0 y “没有。我打听过,扈家的富有,是跑生意辛苦赚来的,并不是那种为富不仁的老财,靠霸占他人财产而得来。”
# e& c d1 C B: l! i$ V “可惜扈家最近遭到了不幸,扈老爷惨遭横山五虎危害,财物抢劫一空,弃尸荒野。”
( b4 f5 Y+ {/ m" Z$ h 飞夜猫一怔:“横山五虎敢进城打家劫舍了?”& Y( O9 R& M( A0 ^
“不!扈家老爷是去委源经商,在半路上惨遭他们杀害的。”- i0 x1 m! G7 L, A' J6 Y& S
飞夜猫怔了半晌说:“好!我去给扈家报仇!”( Y; b$ f% }7 w/ W9 d1 U) h
公孙不灭感到奇异:“你怎么去为扈家报仇?你不是不杀人吗?”
' y4 `! [8 b/ _. v- L0 F; u1 ] “我夜猫子没别的本事,偷,我是顶有本事的,我可以将扈家给劫去了的财物偷回来送还给扈家,然后用飞刀寄柬给衙门,报告横山五虎的行踪,叫官兵去追捕他们,不就行了?”+ o% q) o4 O& a$ ?# v- l
“扈家对你有恩?”
" G8 n3 L) q7 o } “没有!但扈家不是你的朋友么?既然是你的朋友,也是我夜猫子的朋友了。他家有难,我能不帮助么?”
d& k8 D: [. R" ^4 l' \4 x& V7 o! u 公孙不灭点点头,暗想:看来这个夜猫子为人很讲义气,以他的盗窃行径来看,不是一般的小偷,近乎偷侠之类的人物了。便说:“你不用去了!”7 V7 o: g# v5 v4 A' q/ P
“不用去?”6 T! A2 f# C1 L# d7 b4 r( t! ?& J. B
“因为我已将横山五虎全都杀了,抢去的财物也夺了回来。”
5 Z: S8 e$ G/ L8 Z: f 飞夜猫一听又傻了眼,横山五虎在皖南一带,在江湖上差不多人人都知道,这是一伙出没无常、异常凶悍的山贼,尤其是麻脸虎,更是祁门五虎门下的一位高手,一些武林中的侠土也奈何不了他。现在,一下全给眼前这位青年奇人异士杀掉了,他还说他自己没什么本事?那什么才叫本事了?这样一来,更使飞夜猫死心塌地的要拜公孙不灭为师了,半晌后他才说:“原来你已将横山五虎杀了!可以说给这一带百姓除去了一大害。”
' {5 J6 e: h: q# n, a# {1 l “我只是偶然路过那里,才将他们杀了,无意救了扈屏姑娘,然后结为姐弟,送她回绩溪。”
: R! }: Z" R q) b “原来你有恩于扈家,怪不得叫我去扈家等候你了。好!我就去扈家等你。”) p. L! l% M/ \ R, W$ {
“你别误会我施恩要报,我只是答应过扈屏姑娘,今后去探望而已,其实扈家住在城里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 a' z7 }6 c) E6 n# k5 t: a; c “你不是送她回家么?”
) a4 f" `( J4 X% c, E7 L5 l/ k3 W “我只送她到绩溪城外,便分别了。”; v* v, B4 p, W; `4 c
飞夜猫心想:这又是奇人异士的作风,也是君子的作风,施恩不望报。
: t, z6 }/ n% T8 Z' J. a 公孙不灭又说:“好了,我们也该分手告别了!”4 d, g, U5 o Q( z3 Q+ H
飞夜猫急叫:“师父,慢一点。”
1 S, }% c ~* V$ M6 }1 R; M “怎么,你又叫我为师父了?”
: b' {2 U: G, ]% t “我不叫你师父,那叫什么好,就是交朋友,也有个称呼呀!我连你姓甚名谁也不知道。”6 T0 x3 m9 C0 W9 S0 J t
公孙不灭想了一下:“唔,我姓孙,叫芜。你以后见了我。叫我孙芜也好,叫孙老弟也好,这行了吧?”
/ K9 [/ V& d4 |& H “那我什么时候去扈家等你?”! t7 U6 R5 i. w7 I( D9 F
公孙不灭又想了想:“两年后的今天,你去扈家等我好了!”0 I- {2 |6 `6 n1 d% M: u) S
飞夜猫愕然:“要这么长的时间?”: A- z1 V1 G) H7 y1 \
“这已经是最快的了。这样吧,你每年今日,都去扈家一次,我要是不在,你就留下地址给扈屏姑娘,我自然会找你,怎样?”
5 T, J; e+ y7 c0 v& C/ y. w “我不能跟随你左右么?”
: b" Y" W( l: B- \$ @; R- ] “你跟随我没用。好!我们就此分手。”公孙不灭说完,便闪身而去,一下似幻影似的,消失在树林中,连踪影也不见。飞夜猫怔怔地呆了一会,才怏怏而去。心想:这位奇人异士,不会欺骗自己吧?看来自己想学本领,只好耐心的等候一两年了,说不定这位奇人异士,有意用这么长的时间来考验自己的品行,今后我可要多做好事,来打动他的心,让他真正收我为他的门下弟子。+ ~- X. N5 z9 B( p0 W4 A
果然,他在一年多的时间,凭着他一身过人的轻功和高明的盗窃手法,专向一些土豪恶霸、贪官污吏下手,将偷得来的金银,用来救济一些残、寡、孤、独的贫苦百姓和一些十分困难的人家,及时帮助他们度过困难,甚至寄刀留柬,警告一些贪官污吏、土豪恶霸,救出了不少被强抢去的女子和一些受冤屈的百姓。一时之间,侠盗夜猫子之名,传遍了江南一带,他在官府人的心目中,成了一个又神秘又十分令人忌畏的人物;而在平民百姓之中,却成了一位人人敬仰的、可爱的侠义人物。此是后话,这里不多说。. v; W' q& ~$ s) m' ]- S( {
再说公孙不灭飞奔了一段路,见飞夜猫没有跟来,才放心了。在这个时候,公孙不灭实在不想任何人跟随自己。他看看天色还早,便转上了县与县之间的来往驿道,像一般行人一样,朝池州府城而去。
t P4 X. i3 w- d/ y 是夜,他便在城内投店住宿,向店小二打听有没有船去安庆府。店小二说:“公子,我们这里每日都有船只来往长江上下各地,不知公子想搭船去安庆,还是独自雇一条船去安庆?”3 C. g/ O* P6 r& F1 z7 G x
公孙不灭问:“搭船怎样?雇船又怎样?”
4 @% ` w$ X3 L' x, b9 ^% b “搭船是搭每日每班的船只或一些过往的船只,船价便宜,搭的人非常之多,常常货与人挤在一条船上。雇船,船价较贵,特别为公子开往安庆,一个人舒服、清静?没人干扰,何时启程,都随由公子。”! J. [/ H( U9 P- ?3 g
公孙不灭想了一下,自己不想人知道,更怕与人挤在一起,要防这防那的,而且自己身上带了那么多的金银,人多杂乱,万一给人偷了去,又引起是非了,便说:“我雇—条船去安庆好了,麻烦小二哥给在下雇一条船。”9 c, U8 c0 U4 U! z1 o, _
“公子想几时起程?”9 Z: H% t, e) U0 j* L4 K1 {
“明天一早,行不?不知雇一条船要多少银两?”8 E- t$ Q- o X3 f" ?! f1 R+ `$ t
“有贱有贵,好的船只,大概要二十多两,最平的也要十多两。”
' V) Y- G/ y/ H2 t8 o* X “在下要最好的船只。”公孙不灭说时,取出三十两白银交给店小二,另外又取出五两碎银给店小二,说:“这五两银子,就作为小二哥辛苦的跑腿赏钱,三十两就作为船钱,烦小二哥尽快给在下雇好船只。”
% D/ p- \0 H, ~, D/ o; Y 店小二接过银两大喜,他从来没有见过客人这么豪爽打赏给自己这么多银两。五两白银,这几乎等于自己半年多的工钱了!他慌忙说:“公子请放心,小人马上去给公子雇请一条好船。”7 }, |. |4 C4 r, W
“那就辛苦小二哥了!”* k% `# q% N8 N7 U
果然,第二天一早,店小二不但给公孙不灭雇了一条船,并且还带了船家来。自己亲自殷勤的送公孙不灭上船。因为他在雇船时,又赚了二两多的银子,公孙不灭不知道,更是多谢他不已。" D: S" C& c- d* S
公孙不灭虽然没出过远门,但生长在太湖边上,也知道船的大小和好坏。他上了船后,便感到这是一条闯浪过江的好船,船身坚固,船舱里有厅有房,洗刷打理得十分干净。船主似乎是一户水上人家,一家四口,两老和一儿一女,儿子二十多岁,生得身强力壮,浑身晒得像古铜色,黑里发亮,专门负责在船头上的拉帆、起锚、撑竿、靠岸等工作。女儿也有十七八岁,身段姣美,她协助父亲在船尾掌舵,摇大橹。妻子负责打点一家人的起居、饮食。显然这一家人,是惯于在长江上行船走水,踏波闯浪,富有经验的水上人家。公孙不灭看得满意和放心了,当他在舱房里住下来,船家女含笑地跑来问:“公子!你想几时开船?我爹打发我来问你。”
/ o' Z1 N2 Q+ ^5 f) { 公孙不灭说:“姑娘,你们几时方便,几时开船好了!”& S5 {' Q- {2 z: z3 t1 X. l
“公子,就你一个人吗?没其他人了?”4 M: A' R' T& ~6 k
“就在下一个人,没其他人。”7 Z$ A; p2 S5 \( _
“你一个人就雇下了我们这条大船,你家真有钱啦!”
1 E4 \% l% }8 a “在下并不富有,只是索喜清静。又急于赶路,不得已才忍痛雇请姑娘这只船。”
( V" }( C* }. N7 E- r “那么你一定是有急事要赶去安庆,才不借花二十多两银子。”
* o' D% {6 | @. W1 l3 x “姑娘说的不错,请问现在开船,要几天才能到达安庆?”
: L* [! e1 W: V9 S2 z' b0 c% L- G “要是顺风的话,今天落日前就可到达,要是无风或逆风,恐怕要到今夜里或明天才能到达。”6 {# a7 s9 E2 z1 j4 t ?9 U
“只要明天到达就行了。”) n" [2 Q: n* {4 L( o
“那请公子放心,明天不论怎样,都可以到达了!”
* P$ `6 Q& m- U$ D “在下多谢姑娘一家人了!”4 w( E) y+ \5 x4 z: Z. k# \- m4 }
船家女粲然一笑:“你怎么说多谢我们了?”. w8 G& p( q0 `1 H# S
“姑娘一家,明天能将在下送到安庆,不该多谢么?”( ]) x( S' B4 Q+ J/ m( n
“公子,你别忘了,你是花钱雇请我们的,用不着说多谢两字。”( E: b, O) I& E1 w6 N' |
“不不!钱是小事,却要你一家劳累去安庆走一超,应该多谢才是。”3 d/ V2 e" x, y* U* ]0 E
“公子真会说话,其实公子不雇请我们,我们也要去安庆走一趟。”
6 I. d! u/ B" j5 w! y$ S6 c “哦!我不雇请你们,你们也要去安庆?”
/ K( H, s1 x) D$ R$ y' Q# X2 T5 O “是呀!因为有位大商人,雇用了我们这条船,运送一批货物去安庆,他是货去人不去,所以我们顺便搭上公子的。”# | u" R2 `; O: t) n, J" N, W- |
“这样,在下更应该多谢姑娘一家人的照顾。”
8 j! R- D4 C! a# C6 _: Q# B4 _ 船家女奇异的看了公孙不灭一眼:“你不感到这二十多两银子花得冤么?”: H; y, S& I3 _1 E- k, T
“在下从没这个念头,心里只有感激姑娘一家看顾在下。”0 A, g- Q9 v* F9 F" L
“你这个人真怪,看来你这一去,没有什么危险了。”5 K5 O/ i9 x# b( S4 x; }
公孙不灭感到愕然,不明白船家女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时船家女的兄长走过来了,不满的盯自己妹妹一眼:“爹叫你来问公子几时开船,你怎么和人家说个没完没了的,”
5 a/ t& p" z# l/ a% ~ 船家女说:“我问过公子,他说我们几时方便就几时开船,只要明天能够到安庆就行了!公子,我没有说错吧?”
+ f' d9 p! t- o! E8 b 公孙不灭:“是!姑娘没有说错。”
8 ]5 D4 N- |* Y9 F( g4 x 船家女转向她兄长说:“哥!你听到了?”
! J) C0 {9 Z9 u/ i “那你还不告诉爹去!”* j8 a! _3 V" ]. h4 F1 q
“好啦!我这不是去吗?”船家女对公孙不灭笑笑而去。% `, f% e; |4 W! K# B( }
公孙不灭对船家青年说:“大哥!在下让你一家人辛苦了。”6 {/ o+ t; ]( {. {* `. g
这位身强力壮的船家青年,似乎没有船家女那么好说话,玲冷的说:“公子,不用跟小人客气,也谈不上辛苦。”说着,掉头而去。
- j! s' C$ f9 l1 K# e: r% f. p) V 公孙不灭怔了怔,心想,他好像不高兴呵!我不会得罪了他吧?莫不是他不高兴我与他妹妹多说话?还是将我看成对他妹妹不怀好意的富家公子哥儿了?看来,我不可与他妹妹多说话,以免引起他的怀疑。* |8 V- _) v+ o0 J
不久,船缓缓离开了江岸,荡出了江心。公孙不灭初时一个人雇船去安庆时,没有什么在意,后来听到船家女说自己一个人雇了这么一条大般去安庆,真有钱啦!心里不由震动了,船家女都这么看自己,其他人又怎么看自己了?尽管自己解释自己并不富有,只喜欢清静,赶路面已,这似乎不成理由,别人听来,怎么也不会相信。所以他害怕再引入注意,一进自己的房间,便不再想露面了,一个人独自坐在房间里,也不敢伸头望外面的情景,直到船缓缓离岸,来到了江心,他好像避开了所有的耳目一样,深深的吐了一口长气,才放心了。眼见江岸城角渐远,江水浩渺,天水一色,浪击船舷,风拍船帆,长耳之水,滚滚东流,他不由得感慨的吟了一句:“惟有长江水,无语向东流。”公孙不灭这一次能从可怕的人间地狱里逃出来,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他紧记外公的叮嘱,在路上千万别多生事,能忍则忍,能让则让,在不得已时才出手自卫,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早日赶到天柱山下的野人寨,找到焦四夫妇,得到武功秘芨,练成武功,为天下百姓除害。所以公孙不灭一直避开在人多的地方露面,害怕被人注意,但由于他全无在江湖上行走的经验,心地又好,还是引起了扈屏和夜猫子的注意,现在又引起了船家的注意。
0 n2 z0 |/ Y; F4 {) |) b0 a 扈屏和夜猫子所以注意,是惊奇他的武功,一个感恩,一个有求于他,并不是坏事;而船家注意他,是惊讶他一个人,怎么带了这么多金银上路的?因为公孙不灭走上跳板登上船时,船身竟然下沉了几分水,其他人根本不去注意这样轻微的变化,但船家四口人都注意到了,一个个吃惊不小,说明这位青年秀才,身上带了不少的金银,不然,没有如此的重量。于是船家便打发他的女儿来拭探了。
' |4 d0 ]9 h( s2 K6 h+ h 不知是公孙不灭的命运多赛,还是多遭劫难,他乘坐的这一条船,不是平常的船家,而是江湖黑道上不大出名的厉害人物。一家四口,都有一身不错的武功,尤其是水上功夫十分了得。他一家在长江上独来独往,谁也不卖账,不参加任何帮会门派,表面在长江行船走水为生,不时干些行劫行商和有钱人家的无本买卖,手段十分高明而残忍,往往杀人灭口,尸沉江底,不但不为官府注意,也不为武林人士注意。公孙不灭偏偏雇下了这一条贼船,怎不十分危险?
( ]; M, m6 q) u2 B" k 船在江面上行走,公孙不灭怔怔望着江面,心绪万千,他想起了小丹,不知他在任家会不会有危险,东厂的人会不会连他也捉了去?要是自己练成武功回来,首先第一个要打听的人,就是小丹,但愿他离开了任家,转回无锡公孙家的梅林庄就好了。跟着他又联想到自己此去野人寨,事隔多年,焦四夫妇还在么?万一不在,自己又怎么办?想到这里,公孙不灭心乱如麻,异常不安,蓦然之间,他隐隐听到船家四口在船尾上争议什么的,他初时不怎么注意留心去听,可是他听到有一句话,是船家女所说:“爹!你真的要将公子打发掉,叫他尸沉江底?”
- @6 j9 j5 |9 S* ? 公孙不灭听得一下傻了眼,心想:我上的不会是贼船吧?他们不会对我下手吧?可是,船家女所说的公子,不是自己又是谁?船上除了自己,就再没有第二个人了。他不由凝神留心的听下去。由于他内力异常的深厚,哪怕是船家细声低语的说话,他一凝神,字字句句听得非常的清楚。
! _5 [: m5 q5 |2 c4 P# k Q 这一户在长江上独来独往的黑道上人物,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文弱秀才打扮的小财主,内力有如此的深厚,要是他们知道,不但不敢这么肆元忌惮的在船尾上议论,恐怕也不敢轻易向公孙不灭下手。他们认为,在长江的风浪声中,就是一个武林中人,也不可能听到,何况还是一个阅世不深的年轻书生,船家女又说:“爹!我们放过他吧!”% W9 _* W3 z7 w! y' a
船家青年说:“什么!放过他,他身上那么多金银我们不要了?妹,你是不是看上那位公子了?” 船家女叫起屈来:“爹!你看哥说的。”- r6 R4 y% Q) S8 I
船家苍老的声音问:“丫头,你是不是真的看上那公子了?不妨说出来。”
2 B" W- }, l1 }2 L “爹,我只感到他可怜,人又正经斯文,目不邪视,不似一般富家的纨绔子弟,他带这么多的金银上路,或许是变卖了家产去安庆救人的。爹,我们不是有几种人不加以杀害么?”1 f9 W2 a0 y- ]$ Z5 w+ z
“不错!为官清廉的我们不杀,正当行商的老实人我们不加害,为官府迫害的无辜受害而逃命的我们不杀,有侠义心肠而救人的我们也不动手。丫头,你向他打探过,他是哪一种人?”
, A/ G" m. x4 f9 R “爹!我不知道,我只感到他为人极好,他急于赶去安庆,大概是救人的吧。安庆那位知府,贪婪成性,不是冤屈了很多无辜的过往商人和平民百姓吗?”船家青年说:“你怎知道他是救人了?不准他带钱去做伤天害理的买卖?”
6 }" B+ ?5 M3 g; t& h4 Q 船妇说:“你们兄妹别争吵了,人可以不杀,但他身上的金钱,我们却是要的。”* J5 T) e, B! J$ ]8 ? k J
“娘,你不担心他去官府告发我们?”7 y% Z% [: m; O3 K
船家说:“老伴,这就不对了。劫财杀人灭口,一向是我们的规矩,不能改。要不,我们就分文不取,放过他。”
: p4 t# U" u E# J$ y, J" {# n “爹!女儿认为还是放过他好。”- u, X* M& ^! n: E4 A i- @& V( B
“妹妹,你认为不管他拿这些金银做什么,都放过他么?”9 z& u# t! U7 O1 ]5 S
“哥,我看出他不是坏人,更不是恃财凌人的公子哥儿。”' t6 {% O9 j6 L/ x. G2 C" T
船家说:“好了,你们都别争,让我亲自去试探这小子,再作打算好了。”船家一家人的议论,便嘎然而止。公孙不灭听出船家青年走到船头上去了。船家的母女两人,似乎在动手煮饭弄菜。公孙不灭呆摆在自己的房间。要是在陆地上。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悄然一走了事,可是现在是在大江上,自己又不懂水性,水面茫茫,怎么逃走?他感到自己是生死未卜,那船家要来探听自己,自己该怎么应付才好?自己的生死,将在谈话中决定下来。
( f, ^1 _: Z; W. X7 G" ] 公孙不灭又暗想:这船家是什么人的?是贼似乎比贼好,是侠义中人更不像,哪有侠义人士劫财杀人的?似乎是坏人中的好人,好人中的坏人,不管怎样,这是一条贼船,一家人都是长江上的水贼,早离开他们早好。其实以公孙不灭现有的内力、轻功和一套防身自卫掌法,根本就不必害怕,甚至还可以出手制服他们,但是他不知道,同时更不想生事,能避开还是避开的好。不久,船家从船尾走过来了,轻轻叩了叩他的门,问:“公子,睡了么?”公孙不灭立刻镇定自己,装成什么也不知道一样。这是他遵循外公的教导,什么时候,也不可在人前亮出自己的武功来,除了不得已自卫以外。他开门说:“老伯,你好!在下没有睡,只是在床上休息而已。老伯,请进来坐。”船家是位五十多岁的老者,双目有神,腰板硬朗,面孔留黑,神态一点也不凶恶,可以说跟一般的船家没有任何分别,简直不像是一位劫财杀人的水贼。但他那一双目光,宛如利剑,可刺透人心,看穿别人心肺似的。他略略打量了一下公孙不灭,又扫视房间一眼。他不愧是一位老江湖人,看出了公孙不灭不是一个声色犬马的执挎子弟,而是一个颇有教养的富家公子。但他竟然没有任何跟随人员和小斯,一个人只身出外,显然是家遭巨变,他不由暗暗点头。女儿的眼光不错,没有看错人。不像儿子,眼睛里看见的只有财物,而看不见人。他说:“公子,我们何不到厅上坐一会?那里比房间宽敞、光亮得多,坐也舒服,还可观赏江面上的景色。”
0 B$ _$ x) Z9 ~! m 公孙不灭已知船家的来意,要想摸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感到推辞不得,便一揖说:“老伯有命,在下不敢不从,请!”" D6 K9 E/ x2 H
“公子,你别忘了,你是我们的雇主,老汉不过建议公子到厅上坐一下。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我们好了,不用跟我们客气。”
q- O/ R. s* b6 R9 E “不敢!在下多蒙老伯一家的关照,顺搭在下去安庆一趟,心里实在感激。”公孙不灭心里说,但愿你不杀我,我心里便感激。
+ l: ]$ Z( q& B" p( c/ `- x “公子客气了,老汉搭公子去安庆,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并不是照顾你。”
, J6 S4 @9 k$ t “老伯话虽这样说,在下听令千金说,就是在下不去,老伯也会去安庆一趟,并不看在这区区二十多两的银子份上;再说,在下吃的住的,也该付银子才是。”
( z& W" J9 O2 j) d 船家一笑:“老汉遇过不少雇主,也搭过不少的客人,从来没遇上像公子这么好心肠的雇主。好好,我们到厅里坐下谈话。”
$ t7 @1 w/ I# a( U% |* {- W2 p “在下也想向老伯请教的。”" s' _3 Q( \9 A, X: @. X& g$ l! }
他们一块来到前舱的大厅坐下,船家女笑盈盈地捧上茶水招待。公孙不灭心里感激她为自己说话,慌忙站起,十分散重的说:“多谢姑娘,在下自己来好了。”
- V5 S/ H& q" a) ~7 W7 ` “哎!你可是我们的雇主啊!我们伺候你是应该的。”+ q1 B* \4 I+ x' L
“姑娘千万别这样说,这样,就令在下坐立不安了。在下的生命安危,全赖老伯和姑娘的关照。”
' ?. b4 d2 U( F1 x1 M' o 船家女有些愕异:“公子,你怎么这样说?你的生命安危,怎么全赖我们了?”1 t M* V- @0 N3 E" E$ ^8 i
公孙不灭一下感到自己不慎失言了,可千万不能说出自己听到了他们的说话,不然,那只有招来船家向自己提早下手,杀了自己灭口。幸好他还能遇事冷静,随机应变,慌忙说:“在长江上的风浪中行船,在下的生命,又怎么不系在姑娘一家人的掌舵操橹之中?”
8 I' K( a0 H( T, ]* L 船家女笑着:“公子,你真会说话。”2 Y [5 {' K3 z7 d
船家说:“丫头,你放下茶壶回到船尾上去!这里没你的事,别来打扰我和公子说话。”
: m8 G0 F5 e2 W1 ? “是!爹。”她放下了茶壶,含意深长的对公孙不灭说,“公子,你好好陪我爹说话啦!要是逗得我爹高兴,他会平安的送你到达安庆。”+ a8 {6 r$ o; e7 y+ o
“多谢姑娘指点。”
$ E3 w& w" d1 Q' h5 R/ B 船家在自己的女儿走后,对公孙不灭说:“老汉小女缺乏教养,有什么得罪的,请公子见谅。”) L) E5 @! t! {! |+ S% m
“老伯客气了!令千金为人热情、直爽、心地极好,令在下敬重。”% _6 Y. I" ?& e: ^
“请教公子高姓大名,仙乡何处?”" s% Y8 u0 b3 K- |
“不敢,在下贱姓孙,名芜,严州府分水县人氏,老伯未请教。”, f' s$ L7 L5 O; r* x9 @ z5 C
“老汉姓焦,名二,人称焦老二。”
# S) g( Z" ]# q0 G9 w2 m 公孙不灭听了一怔:焦二?我正是去安庆找焦四夫妇的,他们不会是一家人吧?世上有这么巧的事?不会吧?天下姓焦的人不少,用数字取名的也是常有的事,他拱手说:“原来是焦老伯,失敬!失敬!”
' U, q; Q* V/ ]! ?/ V 船家焦二一听,以为是敷衍之辞,也是读书人常说的一句客气话,不以为意,一笑问:“老汉见公子行色匆匆,眉宇间似有不安之色,害怕有人追来似的,身边又无小顾跟随,是不是公子遭到什么不幸了?”
* n1 v: |: D! j0 d2 a 公孙不灭听得又是一怔,暗想:这位船家的一双目光好利害,竟能从神色看到自己的心事自己今后说话可要小心了,千万无露出破绽来,不然,就会招来杀身之祸,他想了一下说:“在下确实身遭不幸,从九死一生中逃走出来,现去安庆避祸。”# @4 i) f$ I+ i/ h
“公子身遭什么不幸?”7 z8 y, l4 D3 b8 \/ |
“在下全家惨遭三溪口马家庄马二公子的杀害,仅得在下只身逃了出来。”4 m- n2 _4 i0 C0 {+ K
焦二点点头:“唔,马家庄马二公子恶行,老汉也有所闻,后来怎样?”
A- b; t+ L/ Y- S# ~9 q “在下幸得亲友、乡亲父老的暗中资助,逃往徽州府,想不到路过横山,又遭到横山五虎的抢劫……”
$ q: d' x: A. o% r3 Q" @ 焦二一怔:“横山五虎门。”6 b: y# o5 P, [- E8 b4 m
“是!横山五虎。”公孙不灭暗暗担心,这船家不会是横山五虎的人吧?不由凝神应变了。
) h: W; d; a4 @4 }9 r, d “老汉听说,横山五虎是一伙异常凶残的山贼,从来洗劫路人,不留活口,公子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2 u4 l9 a( R* F 公孙不灭一听,略为放心了,显然船家与横山五虎不是一伙人。他说:“在下也自问必死,想不到有一位青年侠士路过那里,杀了横山五虎,不但救了在下、还从贼赃中取了一些金银,送给在下作盘费,在下初时不知道他一下给这么多的金银的。” a6 i5 x7 h2 B! T, Y4 w: o) R
隹二问:“那位青年侠士是什么人?”
& o% e/ ~+ c2 x# [- V1 y4 Q “他没有留下任何姓名便走了,在下想拜谢他也来不及,这样,在下才辗转的来到了池州府。”
& L" s5 `, M: S6 p" _3 Y “唔,老汉也听人说,横山五虎,在—夜之间,便给—位不知姓名的年轻侠士干掉了,现在听公子说,果有其事。”
- x* _2 T! ^8 v/ K A/ K! X7 t: ~6 f 公孙不灭心里说:“老伯,我这一段胡编乱说是不得已。我不敢将东厂的事说出来,因为东厂的耳目遍布天下,什么人都有,不能不小心,请你原谅,但愿你相信我这一段胡说,放过在下。他说:“所以在下才说,在下是从九死一生生里侥幸逃脱出来而到这里的。”
; v! t0 G5 i* M “唔,公子,你知不知道老汉初时是怎么看你!”
" K5 B5 \0 h _6 Y+ ], J% Y4 _ “哦!老伯怎么看我?”9 ^% P; `8 G) M0 ]
“老汉以为公子是一个拐带千金巨款潜逃的匪徒。”4 q- { ?: n- v+ N
焦二这话一出,不但公孙不灭楞住了,连他在船舱后的女儿听见也惊愕起来,怪不得哥哥带这位孙公子上船时,爹一看,就吩咐娘将这位公子干掉,还打发自己去问公子几时开船的,原来爹将公子看成是一个不良的匪徒,是拐带千金的潜逃者。
/ R. B( F6 o: V, a% x 公孙不灭呆了半晌问:“老伯,你怎么这样看我的,在下是这样一个没有廉耻的人吗?”
6 v8 Q8 g0 x/ ^% @ “因为你行色匆匆,神色不安,瞻前顾后,害怕有人来追杀你,一上船连面也不敢露,不能不叫老汉有这样的疑心。”% ]0 ]6 o$ v" I& _: {0 p% y1 O4 u
公孙不灭又怔了半晌,暗想:这真是越害怕人注意,偏偏就越有人注意,正是在交手之中。害怕死的人,越容易死一样,看来自己今后应将生死置之于度外,大大方方,听其自然好了。他说:“老伯有这样的疑心,也是理所当然,在下的确害怕马家庄的人追来,也实在担心有人抢在下的银两。他抢去了银两不要紧,最怕连在下的性命也取了去,看来在下今后必须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了。”9 T" @% R/ B% d
焦二说:“看来公子从没出过远门吧?”, v, z2 B- S% ]6 U2 l
“在下的确是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什么事都不懂,什么事也心中设底,对人对事,不知怎么应付才好,在下望老伯多多指点。”
# s- v1 X& t7 L; R; m “公子别客气,老汉一家可是粗人,有话直来直去,不会转弯,在言语间有什么冒犯了,望公子莫怪。”
% s9 r% {% ^$ C- y9 q8 f H “在下怎会怪老伯的?”
2 w3 D7 N9 S& w “好!我看公子今后不用去安庆避难了!”; O- _: C. e/ \" f% C5 X" e
公孙不灭愕然:“不用去!?”' `1 Q! l: m6 o% U7 g5 U1 W5 h
“不错!不用去,就在这条船上避难。”5 f' f1 j3 T7 h' j! |4 z( ~
“在下不明白老伯的意思。”
# }9 X Y. t1 {0 _& j( v" ~ “因为有老汉一家保护你的安全,你哪儿也不用去。”
8 i( u2 _1 c7 E- Z ?: w “多谢老伯的好意,在下……”" T4 J# \! I8 v5 m y, A
“你不用多谢我,要多谢应该去多谢我的女儿。”, ~: L( \* g; c* C
“令千金的好意,在下当然要多谢。” `2 e3 L) Q: p( w/ }( y
“很好,很好!我们今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以后不用‘老伯老伯’的称呼我老汉,应该像我的女儿一样,叫我阿爹。”
- Y% V7 z+ j* ~: R2 C 公孙不灭傻了眼:“叫你做阿爹?”5 w7 v# n6 p5 ?8 p, R1 D
焦二老伴这时笑吟吟的从舱后走出来:“孩子,你这还不明白的?因为我女儿看上了你,现在我老伴也看上你了?就是我老婆子也喜欢你了,从现在起,我就是我焦家的上门女婿了!你还不快拜我们?”& c0 N8 D: x9 s1 B
公孙不灭更像木鸡似的呆着,这事不但来得突然,也出乎意料之外,做他们的上门女婿,这从何说起?别说现在有事在身,就是没事,也不能这么的草率,这是人生的大事,今后一生的幸福,能随便吗?一时之间,公孙不灭不知怎么应付才好。
9 Y- m, F6 N' ]0 t D$ M! A6 l 焦二老伴问:“孩子!你是不是高兴过头了?其实我女儿很不错,不知多少人上门来说亲,都给我女儿一口回绝了,她一个也看不上眼,想不到她今天偏偏看上了你。我也不知道女儿怎么看上你的,江浙上多少英雄好汉,她都不中意,却中意了你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看来这也是你们之间的缘分,孩子,你还呆着干什么?不拜我们?”3 k0 s4 q, o" h& v" a
公孙不灭这时冷落了下来,朝他们夫妇一揖说:“多谢两位的厚爱,在下恐怕有负两位所望。”5 G+ h1 Z- ]+ {" Y
“孩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 c5 u2 t' ?4 A
“实不相瞒,在下已经有了妻室。”公孙不灭感到只有这样,才能回绝他们,用其他的理由推辞都不好。
7 U/ r$ v: j0 }/ i1 O$ C% C; x 焦二顿时面色一沉,目光如电:“你不是说你全家惨遭杀害,自己一个人逃出来么?还有什么妻室了?”# g6 X0 G! |: x7 z9 O! N/ s
公孙不灭顿了顿说:“在下妻室还没过门,仍在娘家,所以没遭杀害。”$ r! r0 i3 Z3 t! ]9 A1 b5 R: N
“既然没过门,那你退了她吧,入赘我焦家好了。”
1 |& \. R7 n `$ n1 V/ `/ j' i “老伯,这恐怕办不到。”% Z, s& O) `! f( U/ d3 P% H
“有什么办不到的?我说办得到就办得到,今夜里,你就跟我女儿成亲拜堂好了,其他的事,我去跟你作主。”
7 d) \/ F9 S! ?, A) e “不不!我跟我那末过门的妻子感情极好,互相立下了山盟海誓,永不变心。我若违背誓言,必遭天诛地灭,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所以两位的好意,在下不敢从命,伯遭天诛。”9 K1 b( a( m5 Q* `. p. C) T5 l7 L* q
焦二老伴问:“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的女儿了?她人品配不上你?”
# ^4 `3 [3 K$ i( N8 I “不不,令千金人品极好,在下实在敬仰。”
9 `: V. E( ^! w! t; L “她模样生得丑?”8 c8 W5 y s \+ n2 ~* \- J
“大婶,令千金也是百里挑一的俊秀女子,怎算模样丑了?”2 X" R: F. n' d+ b, q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
& \- e% a! f$ s “大婶,在下不是不答应,而是不敢答应,因为在下已有了妻子。”
4 _. f+ _8 H1 e U0 s “要是你那未过门的妻子死了呢?”7 z- P# b5 I" p/ C' T1 R6 `, m
公孙不灭愕异:“在下未过门的妻子怎么会死了?”
/ V( p9 ?0 R# G8 k9 s “你说,你未过门的妻子是那户人家的女儿,我去杀了她,那她不是死了?”. Z, l& P: }8 {
“大婶,你千万不能乱来!”8 o0 o: {) r" N" I! J
“什么乱来,老娘叫她这个月死,她就不会话到第二个月,你想她不死,就得答应下来,你最好想清楚。”
- R1 G) H& ^& m 公孙不灭听了好笑:世上哪有这样的妇人,杀了人家的妻子,强逼人家娶你的女儿,这还成伺体统;幸好我没有妻子。就是有,我也不说出来,你又怎么去杀地?他摇摇头说:“大婶,在下实在不敢违背誓言。”
+ [7 }' u1 Y+ h& t& m% q3 } “小子,你是逼得我去杀她了?”8 E" A% d! u5 X/ z, r2 I+ u
焦二说:“老伴,你跟他哆嗦什么?”接着盯着公孙不灭问:“现在有两条路让你走,一是入赘我家,二是尸沉大江。你想走哪一条路?”
. M- k0 n0 K; v: O- e- v+ e# w) D “老伯,你别这样逼我。”
2 M/ A( ]( b p: d- I1 g5 F 这时,焦二的儿子从船头走进舱说:“爹!又不是我妹子没人要,他这样不识相,杀了他好了!”
2 }: r9 s9 u7 O! ^. ~8 J2 m1 ^ 这位船家青年不知怎样,一直对公孙不灭没有好感,不知他是讨厌还是瞧不起富家公子的读书人,还是天生有一种反感,一听自己的妹妹竟看上了公孙不灭,意见就更大了,很不得一下就杀了公孙不灭,才感到心快。! [, E' i- p8 d" v
焦二冷冷地望着公孙不灭:“你听到了吧?是生是死,就在你一念之间。”公孙不灭一下傲气给激出来了;“老伯这样威逼,在下宁可一死,也不低头。”/ D3 `0 l* {1 a" Y6 t8 g) j
“什么!你宁愿一死,也不答应?”
: l- Q8 K: ^3 g5 P, ` “老伯,在下虽不是江湖人,也知道江湖上的英雄好汉要信守诺言,一言千金。在下要是连对自己妻子的诺言也不遵守,还怎么能取信于他人。目前在下要是怕死,答应了老伯,老伯你能保证在下将来不起异心,与令千金反目分离,心生怨恨,酿成悲剧?”$ u" _6 ?+ L- G+ O3 N
公孙不灭这一段动之以情,说之以理,晓以利害的直言快语,令焦二夫妇大为震动了,他们都以奇异的目光望着公孙不灭,他们从来没有听人说过么大胆开诚相见的说话,想不到一个从没在江湖上走动的文弱书生,竟然不畏死的说出了这么震撼人心的话。这样的人,是不可威逼的。要是杀了他,那p就等于毁了人间的一块美玉,令人感到可惜。何况这个人对自己并无任何威胁,只不过他不答应做自己的女婿而已。
6 ?1 N! a: n; o- {8 u* { 焦二夫妇相视一下,老伴问焦二:“老头子,你看怎么办?”
) E/ M* i2 Z, s0 \0 z3 q/ }9 V3 S2 p 焦二说:“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强扭下来,将来女儿痛苦,会怨我们一辈子。”
9 n. @( B6 s- z2 E+ T3 Z “爹!那我杀了他。”焦二的儿子,一下从舱板下取出一把明亮的利刀来。公孙不灭反而神色不变,说:“我们无怨无仇,你又何苦要杀我?你不过想要我囊中的金银而已,好,我将它全都给了你,只求你们送我到安庆,别无他求。”
! h) O% A0 h" i) ^& f7 e “什么!?你还想我们送你去安庆?”
" I4 {9 B% R7 D0 Z “你放心!你们不过害怕我去官府告发而已,才想杀人灭口,尸沉大江,我可以向天发誓,绝不会去告发你们,因为我便是官府要捉拿之人。”* T, C" {, C2 g9 L# k B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 t5 @8 N0 \# v; P1 O& l “那么你是非要杀我不可了?”' J0 _; n" n' |: y: o% ]
“不错,你的阴魂去安庆好了!”& \$ X+ `( d' Y2 Z S! u1 Z; p
这位船家青年,一刀朝公孙不灭劈来。“当”的一声;他的刀给一把突然伸出的刀架开了。他不由一惊,定神一看,架他的刀不是别人,竟然是自己的妹妹;他惊讶地问:“妹妹!你这是干什么?”' W+ B3 e2 E7 L7 p
“哥,我不许你杀他!”
% `1 U. g! T0 Q0 y “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护着他干吗?”/ M5 c0 D% X( d$ n+ I% J9 n# r
“我没有护着他,我护着的是我家的规矩。哥,你说,他是哪一种该杀的人了?”5 U* r# _" m0 j. _
“可是,他得罪了妹妹。”6 z! p% G' O; ]. i. q" ?5 R$ W
“他也没有得罪我,他说的是真心话,万一他贪生怕死,违心的答应了这头婚事,虚情假意,我将来怎么办?哥,你有没有同我想过?再说,我只敬仰他的为人,并没有说我要嫁他。”船家女说到这里,带怨的目光望着在旁不语的爹娘,“爹、娘!都是你们自作主张,害得女儿今后没面见人。”& S. n _2 O6 b, m' t) `
焦二叹了一声,对儿子喝道:“浪儿,放下刀来!”
8 r1 t2 z' M( K; h) n 焦二老伴一把将女儿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琴琴丫头,你想要为娘怎么做?”, I- @0 J8 g0 r" J+ p0 v& N
“娘!你可不能伤害了孙公子。” R+ ~2 x# _& D( v `# f1 y( t$ g
“好吧!那为娘答应你,送她到安庆。”1 b3 N( B. C, Z' |
公孙不灭一直在惊愕的站着,现在他走过来朝焦琴深深一揖:“在下多谢姑娘娘的相救之恩。”+ d" F& e' z& G3 G
焦琴似乎用怨爱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你多谢我干吗?你难道不怨恨我一家人?他们是那么的逼你的。”
7 u. `0 i3 u; E) Y, K& p “不!姑娘之恩,已盖过了一切的怨。在下的一颗心,只有恩,而没怨。何况他们也是为了姑娘,一个是舔犊情深,一个是兄妹之义,在下完全可以理解。”
( l7 X* k- {1 T# {! v8 Y 焦琴叹了一声:“公子,你太好了!但愿你将来好心有好报。公子,你回房去休息吧,没事,最好少出房门。”
8 X2 @/ g7 n0 U% Q6 v: e L 公孙不灭也明白了焦琴的用意,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的确不宜多留,大家都十分尴尬,于是他又向船家女一揖:“在下从命。”同时也不失礼仪的向焦二夫妇和焦浪告退,转回到自己的房中去了。! P6 E. d4 x# C, ?! I8 h
焦二老伴点点头说:“琴女,他的确是位仁厚君子,记恩不记怨,可惜你与他无缘。”1 f" S, P1 M0 a
“娘,你别说了!”8 [4 l7 Q, T4 }0 v% \2 e/ B! K1 Z. x3 h
焦浪不屑的说:“一个无用的书呆子,再仁厚又有什么用?妹妹不嫁他更好,嫁给了他,会成为我们船上的一个累赘。”
/ @# A" x" \; }/ p/ d% O& q8 K/ r 焦二轻喝一声:“畜生,少胡说!你今后千万不可去招惹他了,不然,会给全家带来大祸。”/ ?( N; B6 a; @# u+ E# ?0 L
全家人一听,全愕住了,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焦狼困惑地问:“爹,你说什么?我要是去招惹了他,会给全家带来大祸?”
0 L' J5 }/ S) l3 @, J* O5 a0 g4 p8 Y 焦二的妻子也谅讶的问:“老头子,你这话从何说来?你是不是说为了他,琴丫头与浪儿闹翻了起来?我知道琴丫头不是这样的人。”
) E K( E) z u+ T3 t& h% H 焦二叹了一声,轻问:“你们到现在还看不出孙公子是什么人?”
$ ?" G$ Y7 H' B' B7 _4 ?( k, y 焦琴问:“爹,他不是一个仁厚君子么?又是什么人?”' O/ ]! E+ E' R4 c0 i, j) u
焦二望一望江面,答非所问:“船过了乌沙江面吧?”. b) T: ~! \) X* c0 l0 `
“爹,还没过,不过快到了!”
' l5 ?( i+ Z0 @' h2 v" n3 a6 e “唔,这一带江面开阔,船头不需要人了,我们一起到船后说去。”
5 S6 O: l) g' L5 b4 R e3 d 一到船尾,焦琴便急不可待的问:“爹,孙公子是什么人了?”
) s* L O1 @9 g “这是江湖上少有的一位奇人异士!”( I0 a) U" F/ g" n; Y
“奇人异士?”焦浪睁大了眼睛。- W: V9 b. N" L0 P0 w# ]7 R7 A
焦琴惊讶:“奇人异士?爹,你是说他的为人,还是指其他的?”
2 n/ E. B# e1 A r( b/ z “丫头,我是说他的武功以及少有的忍让美德。”
" h+ \) h' i9 M “什么!他会武功?”! e- o. `% M+ R- d7 s
焦二婶、焦浪和焦琴才真正的惊愕了!她们简直不敢相信,一个斯斯文文的书生还会武功?横看直看,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学过武功的人,说他有过人的忍让美德还差不多。
$ S9 e4 y6 m1 m# z4 c6 y2 q. ]) X 焦二点点头说:“我感到他不单会武功,而且深奥莫测,就是我与他在厅上谈话,也看不出来,直到浪儿提刀要去劈他时,他目光一闪,发出了令人寒凛的光芒,浑身上下,隐露一股惊人的真气,以手藏于袖中,待势而发,幸而琴丫头及时出刀架开了去。在那一刹那间,我实在担心浪儿这一刀劈下去的结果。”
; k$ J8 }1 R! m# e5 F/ ]7 J. ] 焦二婶急问:“结果会怎样?”
. @6 u8 y2 d$ E3 c6 C9 l “恐怕死的不是孙公子,而是我们的浪儿,他就是不死,恐怕也会给孙公子一身奇厚的真气震飞了出去,飞进江里去。”
: }+ l) V- c9 n2 V% l 全家人听焦二这么一说,一个个更是睦目结舌,呆若木鸡,半晌也出不了声,要是别人这么说,他们是压根儿不相信,认为是危言耸听,大话吓人,可话是由焦二说出,他们不能不相信了,焦二没有任何理由要来唬吓自己的老伴和儿女。1 G! } J/ ~3 {$ r& Y3 ^9 e
焦二瞟了自己老伴一眼:“老伴,一双儿女年轻,阅历不广,看不出来并不奇怪;你是一个老江湖了,在刀光剑影中踏血混过来的人,怎么也看不出来?”) P) X, O5 ?! B ?
“老夫子,我当时只担心儿女争吵,没去注意。”7 j+ W# ]% _' j% o2 m
“唔,当琴丫头一出手时,孙公子一下便收敛了待势而发的真气,神蕴的目光也在瞬息之间消失,又恢复了原来文雅的书生面貌,这些变化在刹那之间,稍纵即逝,当时不留心,是怎么也看不出来的。”
n9 T4 m6 Q9 [ 半晌。焦琴问:“爹,他真的有那么惊人的深不可测的武功?”& q0 D( T; l- U- Y4 n. t1 c5 z7 J
“丫头,爹这一双老眼,不会看错了人。”
6 L& R- \0 H4 r. T. x2 {) P 焦浪困惑的问:“爹,怎么我一点也看不出来?”
+ }% z; _/ W6 p2 D3 D “浪儿,别说是你,要不是你动手,爹恐怕到现在也看不出他的真相来。其实,他种种与众不同的行为和谈吐,也应该引起我们的注意了,一个从没出过门年轻人,身怀千金,没带任何跟随,居然不害怕有人抢劫,临危不惊,面对死亡全无惧色,直言而说,这不是一般富家公子读书人应有的行为,要是一般的读书秀才,不早吓得像一滩烂泥,求我们饶命,可是他却从容不迫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般书生有这样的胆色?”
( _* t) g2 o4 R0 \6 j 焦琴问:“爹,那他说什么一家惨遭杀害,给横山五虎抢劫,全是骗人的了?”
: _! d( V! y/ \+ h4 A “有可能是真,也可能是假。”* P( H7 w9 s1 l' [& a! Y E4 B; k- X
“什么可能是真是假的?”
: ?! Z3 O9 {) \) h$ \' f5 t4 J% N “三溪口马家庄的人罪恶昭彰,江湖皆闻;横山五虎掠劫杀人,亦路人皆知。只不过一个位着官府之势,一个凭着山形险要,出没无常,令侠义人士列可奈何,但这两伙人,前后都从江湖上消失了。爹说的可能是真,就是他不在家时,全家可能惨遭杀害,他一怒之下,火烧马家庄,杀了马家父子三人,为避官府追捕,离开了浙江,路过横山,又把横山五虎扑杀了,为当地百姓除害,从而转来这里。若可能是假,那么就压根儿没有这么一回事,他的确在骗我们,说马家父子和横山五虎,是另外一位高手杀的。以他那样惊人的内力,深藏不露,有八成是他干的了。”
0 y: D( b7 F8 s2 o2 @$ W6 e- v: s 焦浪又提出疑问:“爹,他要是有那么深不可测的武功,干吗还要将他所有的金银给我们?他完全可以不屑理睬我们。”" H- \4 S4 j2 r" w7 \/ R
“这恐怕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不想横生枝节,暴露出自己的真相;二是真的感激琴丫头对他的看顾之情,以此相报。千金之财,对他来说,可以说是区区小事,微小足道。”
7 F V% X7 d2 ?3 \ 焦二的老伴说:“老头子,孙芜之名,可是在江湖上没听人说过的。”, m+ v4 R3 n7 i: h3 y3 G
“这是假名,不是他的真实姓名。”
* n+ t* O' p5 u1 A “你看,他可能是什么人了?”
w2 v$ B. R: }7 j1 q. l$ k 焦二摇摇头,“他没显示武功,我看不出。”
3 e6 }" i4 P$ I4 S. s( F, z1 x “老头子,武林中像他这么年青的高手,可不多呵,几乎是屈指可数。你试想想,他会是哪一门派的高手?”! Q7 e% h: s5 @: {" s7 Y! B
“老伴,江湖上奇人异士,默默无闻,恐怕不少,单是水月宫的男女高手,几乎个个都是少男少女。”
8 _+ M: B! I' t4 n) z4 z6 ~: E “他不会是水月宫的人吧?”
7 \2 Y0 b% J, \6 T c “老伴,他要是水月宫的人,以我们这样的行为,他就是不杀我们,也会给我们一次永远难忘的教训,哪有他这样谦虚礼让?他不会是水月宫的高手,而是另一类,也可以说是侠义道上的奇人异士;”) o3 L& Y6 t8 x7 M
“奇了!那他是什么人哩?”
* C% z; z# Z9 ^* q* F “老伴,关于他的事,我们最好不要去打听和追究,他既然不想人知道,我们就装得什么也不知道好了,以免生仇结怨。琴丫头,饭弄好了没有?”
& n# K3 q- b4 e8 S* L$ \ “爹,早弄好了!”- w @) l5 g- R3 t+ Q- ^
“唔,价钱先打饭送菜给那公子,然后我们开饭。”1 X6 B1 N6 |1 F$ d0 b
“好的!”
9 n* X! _6 G# P% Q! \( R “记住,你千万别好奇去问七问八的。”
& B: z9 R$ Y8 Y7 Y+ P7 f: m “爹,我知道啦!”焦琴这位船家女,也是一位江湖女子,性情开朗,不像一般陆上人家的女儿,羞羞答答,甚至不敢见人,故作娇态。她可完全没有这一套,拿得起,放得了,看得开,大方,豪爽。初时,她对公孙不灭只是好奇,继而喜欢,她也暗暗希望这位性情极好的公子成为自己身边人,只是不好说出口而已。当她听到父母向公孙不灭提婚时,心里很高兴。谁知她心里喜欢的人,竟然是有了妻室,断然一口拒绝。她失望了,也产生怨恨,她也希望自己的母亲,将他未过门的妻子杀了,但是她听到公孙不灭大义凛然的话,一下沉思起来,暗想:自己心爱的人真的是那么贪生怕死的负心人,那么自己要来又有何用?这时,她真是对他又爱又敬又怨,一时间左右为难。爱的是公孙不灭的性格,敬的是公孙不灭的为人,怨的是自己生不逢时,没早认识这位公子,所以当自己的兄长要杀公子时,她出手相救了,心情是异常的矛盾。现在听父亲这样一说,这位公子竟然是位身怀绝技的奇人异士,她又惊又喜又自惭形秽,感到自己这么一位船家的江湖女子,怎能配得上这么一位奇人异土,永远将他困住在船上呢?何况他是有了未婚妻的人,对未婚妻子忠贞不渝,誓死不从,她的喜爱之心,一下变成了敬仰之心,暗暗的将情丝捏断了,既然不可为就莫为之,免陡添痛苦。这也是她难能可贵之处,不愧是风浪中成长的江湖儿女,拿得起,放得下,看得开,行为果断,没任何拖泥带水,不像一般的小家女子悲悲戚戚,也不像书香女子爱面子,更不像豪门的千金小姐,不是仗势凌人,就是怒极生根。
& v$ J- P0 |" O" D 现在她奉父亲之命送饭莱给公子,她的好奇心又起了,想看看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奇人异士,她以前没有看清楚,现在真要仔细的看清楚了。这又是她的大方、天真可爱之处,要是别的女子,早已远远避而不见了,还愿去送饭菜的?焦氏一家在船尾上的轻声议论,尽管没有在开船时的那么高声谈话,但公孙不灭还是听到了,听说船家女又给自己送饭菜来,他一下又怔住了,不知怎样,他好像有负这船家女似的,见了她不知说什么话才好,可是现在,不容他有任何半点的儿女私情,今后自己前途茫茫,生死未卜,他不想连累了任何人。一切,到了报了大仇才说。”" z1 k3 E+ G8 u* D i
当他听到船家女轻轻叩门时,他一下收剑了心情,镇定自己,开门相迎,一揖说:“多谢姑娘为在下送饭菜来。”
9 g2 j; K3 y! b. i8 Y 焦琴却暗暗在上下左右打量他了,问:“公子。你怎知道我是送饭菜来了?”
- J! Q9 f/ `, B 公孙不灭怎么知道焦琴是结他送饭来的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一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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